碧霞呵斥道:“对,你现在恢复了三年前那个样子,这三年来你何时是这个样子。”
妙心有些慌乱了,她从未欺骗过师尊,而现在却是在欺骗师尊。
碧霞看着妙心,继续道:“在他从我这里离去的时候,为师便知道他去做什么,而事实,他的确救下了你,他为何要救你,你还不说吗?”
妙心知道已瞒不过碧霞,低声道:“是他。”
碧霞闻言,虽已猜到,但听到这句话,仍是心头一颤,“真的是他,他还活着!”许久之后才道:“他现在哪里?”
“他受了十分严重的伤才带弟子躲过那恶仙的追击,现还在山下的客栈内修养,弟子担心师尊才急着赶回来。”
“有多严重?”
妙心见师尊并无责备她的意思,反而更关心的是先生,内心稍安,回道:“他虽说无碍,但弟子清楚,他受伤十分严重。”
这时便听到外面喊道:“元君,老朽与飞涧有事求见!”听其声音知是云梦。
碧霞知其来意,脆声道:“二位真人请进!”
云梦、飞涧进来后,见到妙心,便问起了经过,妙心挑选了一些激斗的过程叙述,又编造出如何避开彭泽追击逃走,以及彭泽寻不到他们,最终取走了蚩尤的元神,至于彭泽的魂魄被无障炼化,刑天寄体复生,她向无障保证过,是决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即便说了,恐怕也无人相信,能逃走已超过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听完妙心的叙述,飞涧、云梦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追问,碧霞命妙心暂且退下后,飞涧道:“元君如何看待这件事?”
碧霞略有疑色,问道:“不清楚真人是何意?”
飞涧道:“元君不觉得妙心的叙述有很多问题吗?”
碧霞道:“我们没有亲眼所见,怎能胡乱猜疑,这样的结果难道不好吗?”
飞涧干笑道:“结果虽好,但过程绝非如她所述那般简单,元君想,那上仙就那么容易被甩开吗?”
碧霞道:“真人怀疑先生没有那种实力?”
飞涧道:“不是没有,而是有很强的实力,元君想没想过,他也许是那个长平的那个凶魔?”
碧霞闻言,娇颜变色,“真人何意?他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真人竟认为他是凶魔。”
飞涧道:“元君不要被假象所迷惑,大伪似真,他的可怕之处正是他的才智,即便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他是如何提前到达的那里,又破开了封印,那把苗刀,可是有着很强的魔性,他不是凶魔,如何能操控那把刀,破开封印。”
云梦道:“起初老朽也认为苍岩山那一战,那凶魔被我们除掉了,可如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他就是那只凶魔。”
碧霞凝神看着云梦道:“他救了真人一命,真人竟也这样认为?”
云梦惭愧道:“老朽大限已至,个人的荣辱已不重要,元君,此事非同小可,关乎黎民百姓的安危,若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碧霞问道:“何以肯定他定会给百姓带来一场灾祸。”
飞涧道:“元君没有去过南疆,不知道这场仗死了多少人,大水冲毁了多少房屋,他的凶残较之白起有过之而无不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杀叶一的时候,元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和坦然,就好似在踩死一只蚂蚁般,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波动,令老夫都觉得毛骨悚然。”
云梦道:“我们之所以为正道,便是与邪魔势不两立,若是我们合力除掉了他,老朽为报他的救命之恩,还他这条命就是了。”
其实这些话两人不用说碧霞也早已想到,只是她还抱有一线的希望,希望活过来的是人,而不是凶魔,但此刻这个希望,在两人的劝说下,动摇了。
……
云梦、飞涧下山去请无障上山,碧霞又将妙心叫到身前,沉静了许久,问道:“你都听到了?”
妙心流泪道:“他们凭什么要这样认为,先生做错了什么事,他杀的那些人难道不该杀吗?若说这就是魔的本性,那些为了正义而杀人的人皆是魔。”
碧霞道:“你已经被‘情’字蒙了双眼,看不出他的本性了。”
妙心道:“弟子不清楚什么是本性,弟子只清楚在危及关头是先生冲下来解救我,而他们连冲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师尊不是教训弟子要知恩图报吗?先生救了他们,他们反而要害先生,这岂是正道所为。”
碧霞呵斥道:“休要胡说。”手指一弹封住了妙心的穴道,让妙心动弹不得。
妙心道:“即便师尊封住弟子也没有用,他们这么做定不会成功,只能引来先生的厌恶。”
碧霞道:“你挂念那个体弱多病的大人已经死去,现在这个人只是占据他身体的凶魔,你冷静的想一想,常人怎可能在短短三年进步如此之快,除了那只凶魔谁能做到。”
妙心道:“师尊,那是不了解先生,在那个时候,先生便精通道法了,他只要看过别人使出的招数便能记住,只是身体虚弱不能修炼,若不然金行子、凌空子怎会心甘情愿来保护先生,弟子对剑法的领悟也是得益于先生当时的指点,如今,先生可以修炼了,以前那些不能修炼的道法,岂不是水到渠成,先生的悟性和才智怎可按常人来揣度。”
碧霞闻言,明眸转动,许久才道:“是不是凶魔,一战便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