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障道:“大人说的不错,不过那是过去的策略,现征战百越,大秦不必如此,可以一起灭。”
此语一出,满殿哗然,那望族的首领笑道:“特使是来说服的,还是来威胁的,难道特使不想活着离开了?”
无障依然沉稳道:“说服和威胁并无太大的区别,实力不足只能说服,实力雄厚便是威胁。”
那首领对吕嘉道:“不必与他多啰嗦下去,拉出去杀了这嚣张的小子便是,南越坚决与秦国抗战到底!”不少人随声附和。
吕嘉道:“方裕,不得无礼,听特使继续说下去。”
无障道:“谢南王!我大秦一统山东六国,现已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且不说有多少兵马,仅骊山徒便有百万,可以说是一个鼎盛时期,偶有一败,无伤大体,战争的胜负关键在于国力和军力的较量,试问诸位,百越较之楚国何如?”
楚国历代君王主张南进,使得百越南迁,楚地不断扩大,才有楚地千里一说,而如此强大的楚国,最终被秦所灭,秦国的实力毋庸置疑,全殿默然。
无障继续道:“联军采用迂回伏击的策略,妄图蚕食我秦军,虽见成效,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奔袭游走便失去了土地,露宿于泽,食草充饥,焉能长存,况且联军已如吞了象的蟒蛇,想要隐藏已很难办到,事必要与我秦军决战,待那时,联军守无可守,还有胜算吗?”
吕嘉的脸上更添愁容,方裕笑道:“切莫听他危言耸听,三千越甲便可吞吴,更何况军力相等,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无障道:“天时、地利、人和,确实是战争的关键,但选定在何时、何地决战并不是由一方所决定的,人和,百越组成的联军又能和到哪里去,难道南越的军民忘记了被西甄、文朗所欺辱的历史?”
雄王穷凶极恶,荒淫无耻,违信背约,南越深受其害。
方裕愤然道:“那也好过被秦国侵略!秦君不仁,得了山东六国便苛征暴敛,鱼肉百姓,天下莫不愤恨,现在周天子在文朗,只要号令天下,同仇敌忾,便可覆秦。”
“若姬杰能号令天下,就不会寄人篱下,依附于文朗,若周天子贤德,便不会有诸侯割据,连年征战,何况雄王怎会让出位置让他来坐,不过是打着天子的旗号,来实现自己的霸业,若他得了百越,难道他会善待南越?”
方裕指着无障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看来阁下是没有理了?”
方裕道:“大王,切莫听此人诡辩!”
“这不是诡辩,而是事实,我大秦吞并南疆是大势所趋,此番外臣南下,只是不想看到南越覆灭,流过多的血,只要南越臣服我大秦,便可免此灾祸,敢问南王,图名,还是图利?”
吕嘉哀叹道:“本王已经老了,这名和利都已不重要了,若能保住我这番禺城,百姓远离战乱之苦,即便现在要本王的项上人头,本王都愿意双手奉上,只是秦国向来不守承诺,若南越臣服于秦,联军必然攻我南越番禺,特使如何保证秦军不会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无障道:“外臣会留在番禺,与南王共进退,保番禺不失。”
东侧第二席的一名身穿锦衣的青年开口道:“我番禺难道没有人了,用你这只会纸上谈兵的外臣来指挥?更何况,我们绝不会臣服于秦,秦军来多少人,我们便杀多少人,父王,不要在犹豫了,把他杀了交给雄王,及早表明心意吧!”
此人是吕嘉的长子吕蒙,模样不算英俊,却梳理的很整洁,很像一位有学识的人,他的眼睛始终不离梦雅,甚是无理,就连说话时也在盯着梦雅看。
可梦雅却不在意,他自从离开玉香谷后,见到的男人大都是这个样,她很快便习惯被这种眼神照在身上,更添妖娆傲慢的光泽。
紧接着,满殿便有了呼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吕嘉沉默了很久,无障看着他也跟着沉默许久,握着长剑更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梦雅也没有在意这呼声,倒是觉得有些吵闹。
待呼声渐消时,吕嘉道:“本王有些累了,这一累脑袋就糊涂了,有些事想不明白,何遣,先带特使、梦雅公主去休息,待我缓口气,再下决议!”
吕蒙劝道:“父王,若再犹豫不决,文朗便打过来啦!”
吕嘉道:“即便联盟抗秦,也不能亏待了特使,特使若有什么闪失,本王必追究其罪责,你若是有本事,战场上使去,我看你比本王还糊涂,将来如何能成大事。”说完,被侍从搀扶离去。
何遣来到无障身前道:“先生、公主,请随卑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