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芳双目微闭,未见半点呼吸,好似成了包裹在树藤中的玉像,木春波的双足已涉入百花池中,一步一步走向黎曼芳,无论黎曼芳是死是活,现都已阻挡不了她成为越裳女王,为了这一天她等了二十年,费尽了心思,忍受着痛苦,而当这一天来临时,却又是如此的轻松,似乎无需做那么多,她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嘀嗒!一个水珠落在了身前的水面上,木春波仰头一望,只见一个男子的身影扯着一根树藤从宫顶飞落下来,木春波急忙向后闪躲,因为她感知到有几枚暗器正向下射来,刚躲过暗器,那个身影便落到了水中,溅起水花如流星般射了过来,木春波双爪飞舞将射来的水珠尽数挡下。
梦雅心中一暖,惊呼道:“你怎么回来啦!”只见那人气喘吁吁,站在黎曼芳身前,正是去而复归的无障。
无障道:“我又没说不回来!”
木春波道:“回来的正好,我现在就杀了你!”单爪抓向无障。
无障进入寝宫前已观察了外面的地形,逃出宫门后,便跃到了宫门之上,快速躲到了树枝后,避开了急奔而出的人群,又顺着树干爬到了宫顶,宫顶留有采光孔,无障扯了一根树藤,便是由采光孔落了下来,当真耗费很多体力,见木春波攻来,心知这毒爪的厉害,不敢硬接,单脚在水面上一划,掀起一排水幕迎了过去。
木春波破开水幕,却见几滴水珠劲射而来,变爪为掌,将其拦下,只觉手掌如同针刺,心中大凛,挥爪扫向无障。
无障飞跃而起,躲过血红利爪,回手又弹出几滴水珠,射向木春波身上几处要穴,木春波扭身躲闪,只觉肩头一凉,皮肤竟被水滴划破。
木春波正欲抢身上前,哗水幕扑面而来,虽无力道,却也躲不开,将浑身浇透,木春波大怒,挥起双爪,卷起红云,招招狠毒,急若流星。
无障在池中跃来跃去,不断躲闪,时不时地借水还击,体力渐感不支,他虽再造了经脉,身体已今非昔比,但体力却不见长,而且对敌只靠理论,缺少实战经验,面对如此强大的施毒高手,可谓惊险至极。
木春波招招不中,越打越急,虞思思只告诉她李先生是个狡诈之人,却没说他的身法竟是这等迅捷,虽看不出修为,但料定绝不是泛泛之辈。
这时,白玲与叶队长赶了回来,而其余卫兵由于面上所罩的纱布被夺,只好守在宫外,白玲正要报寻不到无障,却见无障已与木春波斗了起来,连忙冲过来欲要相助,忽听一声呼啸,飞爪从侧面射了过来,出手的竟然是风长老,梦雅也提着剑扫了过来,顷刻间四人便交了手,原来无障在激起水幕之时遮住木春波的视线,趁机将夺来的纱布抛给了梦雅和风长老,两人已戴在脸上,身体恢复大半。
木春波双眼血红,怒喝一声,印堂上的红色弯月变得饱满,动作也随之变得迅捷,双爪密如暴雨向无障抓去,如同一只不知疲惫的猎鹰,反复扑向猎物,逼迫无障只能一味躲闪,险象环生。
砰!无障动作稍慢,被木春波回手一爪击中手臂,倒飞而出,掀起两道水花,落到黎曼芳身侧。
梦雅听到水声,回头一看,见无障倒入水中半晌没有起来,急喊道:“先生!”心知无障不是木春波的对手,欲要上前解救,却被白玲缠住。
木春波也不急,神态像似高傲地捉弄老鼠的猫,冷笑道:“任你再狡猾,在我面前也是无济于事,男人都是废物,只配做奴隶!”
无障仰浮在水中,也不看她,也不急于起来,喘息道:“如若猜得不错,即使你不杀那个人,他也不会带你离开这里,因为你的爱只是歧视,任何一个有自尊的人宁可死也不会屈服!”
木春波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他怎会不愿意带我离开,若不是被这独妇发现,也许我早已离开这鬼地方!”
无障道:“你在说谎,定是你发现他躲着你,你找到他,发现他已不爱你,才将他杀死的!”
木春波有些发狂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有多悲伤,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他若爱你,你就不会如此悲伤,如此恨男人。”
木春波狰狞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爱他还来不及,怎么能恨他!”突然指着黎曼芳喊道:“都是她逼着我这么做的,你可以问她!”
无障站直了身子道:“他抛弃了你,被陛下看到,你觉得很没颜面,令人耻笑,是以你将这仇恨转嫁到了陛下身上,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要杀了你!”说着便要怒起,但两只腿却被什么东西缠住,动弹不得,紧接着,便听到了可怕的声音,“他说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
黎曼芳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用一种冷漠的威严看着木春波。
木春波如雷轰顶,登时清醒过来,失声道:“你怎可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