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咸阳的重犯,应在廷尉府所直辖的地牢,等待审判处决,不但有重兵把守,牢内也必然是机关重重,要救人谈何容易,自己虽爵位不低,却无实权,职责之外,无法触及,那种地方即使过问都将被怀疑,一旦被察觉,会被认为与复辟勾结,那之前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可是看着她那无助的眼神,又怎舍得让她难过,又怎能忍心拒绝,孑然一身,不知何时是归期,本无牵挂,但见她,却生出涟涟情义,明知不可能而为之。
马车将过空巷十字口,“嗖!嗖!”数十枚暗器从四面八方急速射来,金行子耳根先动,飞身而起,跃到马车盖上,轮转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将极速射向马车的暗器尽数击落,嘿嘿笑道:“想暗杀小师父,先过了贫道这关!”
话音刚落,从路边的树上、墙角、巷口冲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执明晃晃的武器,什么话也不说,冲杀而来。
“嘿!来的可真不少,正好道爷我今天活动活动筋骨!”金行子说着,抡起马鞭,快如闪电,劈向冲在最前的三人,啪!的一声,三人同时皮开肉绽,失声惨叫,翻倒在地。
这时,有两名黑衣人已到车旁,挥剑正欲刺向车内,金行子倏然趴到车盖上冲着二人嘿嘿笑道,“跑的有点慢!”口一张,喷出一团火球,迎面扑向二人。
那二人措不及防,没料到金行子还有这一手,惊讶之余,热浪扑面,浑身火辣辣燃起烈火,哀嚎惨叫,就地打滚。
“这都什么货色敢来行刺,忒没意思!”身体旋转而起,马鞭夜空炫舞,噼里啪啦轮翻数人,武器纷纷掉落。
“是谁派你们来的?”金行子冲着两名还未来得及上前的黑衣人喊道。
那两名黑衣人见转瞬间倒地惨叫的同伙,吓得身子直向后退,没想到金行子的身手如此厉害。
“何人胆敢在咸阳城聚众斗殴!”远处纵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将领喊道。
黑衣人趁此机会,咬牙起身,一吹口哨,落荒而逃。
“哪里跑,还没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呢?”金行子欲要去追。
“不用追了!”无障在车内制止道。
“下回派身手高的来,忒小瞧你道爷了!”金行子冲着转瞬间消失的黑衣人群骂道。
这时,巡逻骑兵已到车前,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牛鼻虎眼,长须垂胸,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咸阳城聚众斗殴!”
金行子飞落到车前而坐,二郎腿一翘,不屑道:“将军口误了吧,这是刺杀,不是斗殴,你们不去抓刺客,留在这里问我作甚!”
“放肆,竟敢在桓将军面前撒野!”桓将军身边一位士兵喝斥道。
“别说在什么圆儿,什么圈儿将军面前,就是在蒙将军府上,道爷我也是横着走!”金行子嘿嘿笑道。
“竟敢侮辱恒将军,来人,将他拿下!”那名士兵喊道。
“嘿!我看你们今天谁能抓走我!”金行子瞪起鼠眼,冲着正欲上前的两名士兵喊道。
“不得无礼!”无障在车内喊道,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对着桓将军拱手道:“微臣无障,见过桓将军。”
桓将军见是无障,连忙下马还礼道:“下官不知是无障大人的马车,妄加阻拦,还望恕罪!”
众士兵一听,他们拦住的竟是大破匈奴的无障大人,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而拜。
无障微微笑道:“桓将军职责所在,怎能不查,将军客气了!”
桓将军问道:“不知大人看清没有,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大人?”
“你们现在不去追捕,问我们怎会知道,不过贫道告诉你们一个线索,就是他们身手很差,被我一口气吹得屁滚尿流,毛发烧光光。”金行子悠哉说道。
桓将军面如死灰,对金行子道:“道长身手果真名不虚传!”转而对士兵喊道:“将这一带挨家挨户收,见秃头者,一律抓回中尉府问讯!”士兵听到命令后,快速上马,向黑衣人早已消失的方向追去。
桓将军对无障躬身抱拳道:“大人惊扰,下官令派几名士兵护送大人回府!”
“多谢将军!”说完,上了马车,在八名骑兵的护送下,回到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