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闲庭散步,溜溜达达的往里逛着,不一会儿,就见先前那个老家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到了两人面前,惊疑不定的看看他,这才闷声道:“我家三爷请你过去,这便跟老儿来吧。”说着,回身就走。
岳陵和习春对视一笑,举步跟了上去。对于谢展的心思,岳陵把握的相当到位。
一个把自己算计到如此地步的人,至今却不知究竟为什么,换谁怕也是会食寝不安的。谢展知道自己来了,要是不见见,当面问上一问,那才叫一个奇怪了呢。
三人一前两后,不多时便又走进了那间满是药味的屋子,看着老家人不放心的眼神,岳陵微微一笑,示意习春留在外面,自己坦然掀帘而入。
一进屋中,也不由的被那股气味顶的一
皱眉,目光微一转动,便正迎上榻上谢展复杂的目光。
“哎呀,三叔,你…你怎么竟成了这副模样?哎哟,莫不是你大哥的鬼魂果然来找你了?这个要请道士的,吃药没用。小侄认识不少高人的,要不帮三叔请一位来?都是熟人,八折,劳务费只要八折就行……”
脸上瞬间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岳大官人捶胸顿足的表演,放在后世,多半可以勇夺最佳男主角大将的。
谢展出乎意料的并没发怒,仍只是一言不发的冷冷看着他,脸上波澜不惊。
岳大官人表演没得到掌声,不觉有些惭惭,伸手摸了摸鼻子,又笑道:“三叔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连小侄都不认得了?小侄是子鸿,岳子鸿啊。”
谢展眉头微微一轩,眼中射出痛恨之色,这才嘿了一声,涩声道:“认得,老夫怎会不认得?岳大公子,老夫求你开恩,便让老夫死也死个明白行不?你,为何要害我?”
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是一字一顿的吐出,满带着无穷的怨念。
岳陵脸上嬉笑的神气渐渐敛起,转头看到方才郎士通坐过的那张椅子,也施施然的过去坐下。这才抬头看向谢展,淡然一笑道:
“三叔,你是个老实人,谢家三兄弟中,也只有你罪不至死。也罢,我便跟你说一段往事,想来三叔听完也就明白了。只是,我希望三叔明白了后,能对小侄也有所回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谢展目光一缩,死死的盯着他,半响微微闭上眼睛,艰涩的道:“果然是你,果然真的是你。”
随即,眼睛一睁,看着他淡淡的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个明白
,我便告诉你所有你想听的,只要我知道。谢家如今已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说罢,又将眼睛闭上等着。
“快两年了吧,江陵那时曾发生过一件事儿,粮商沈万山被人劫去数万石粮货……”
岳陵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讲述起来。从当年在江陵沈万山的事儿说起,一直到谢天豪派出杀手刺杀他,再到后来谢天望的围攻,一无遗漏的说了个清楚。
谢展静静的听着,从开始岳陵一说江陵,脸上就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直到岳陵说完,半响,才睁开眼睛,两眼望着头顶的屋梁,嘴中苦涩的道:“原来,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我那个好侄儿天豪,原来竟是所有事儿的源头,哈,也不知二哥若是知道了,究竟会是什么表情?”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一时间又是悲伤又是嘲弄。岳陵也不催促,只静静的坐着。
良久,谢展才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深深的看他一眼,这才道:“我谢家为人属下,所作所为,皆为主效力耳,你以此为由报复,虽无过错,但却有失偏颇了。”
岳陵呲牙一笑,挑眉道:“三叔与我果然是知己,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不是来找三叔赐教了吗。”
谢展眼中忽然闪出怨毒之色,一字一顿的道:“你想要的答案,我有,这些年来,为那人做的所有交易账目,我都单独做了一本帐。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立刻将其交给你……”
岳陵心中一跳,不由的心中狂喜,刚要张口问什么事儿,却猛听外面噗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倒地,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不行!不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