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儿本就内媚天生,此刻心已然为岳陵而动,举手投足之间,那魅惑便自然而然的发散出来。
这会儿微带醋意的神态,在烛火的映照下,杀伤力顿时呈几何倍数递增。
岳陵目光所注之下,顿时心神为之夺,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萧灵儿说完,不闻他的反应,诧异的抬头看去,却正迎上他一对火辣辣的眸子,不由的心头一跳,差点便要起身逃走了。
“你…你这人……,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你在想什么!”受不住这厮那太过侵略的目光,萧灵儿慌忙将头再次转过去,含羞嗔怪道。
“啊?!呃,哦哦,那个,嗯,说正事儿说正事儿……咳咳,你刚才说啥?”
岳大官人总算回了魂儿,不禁有些尴尬的连连咳嗽着掩饰。只是下一句话问出,却把萧灵儿差点气乐了。
忍不住转头又白了他一眼,这才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岳陵听的一呆,话说除了已经疯了的谢天豪外,还有谁算是自己的情敌?便就是那个谢天豪,认真说起来,也不过只是剃头挑子一边热,纯属单恋,说是情敌岳大官人却是不愿承认的。
“在你岳大才子出现之前,那江陵第一才子之名,可不是你的吧。”见他一脸茫然之色,萧灵儿不由抿了抿嘴儿,打趣着提示了他一下。
岳陵脑中瞬间闪过一张面孔,脱口惊呼道:“林慕白?”
萧灵儿笑吟吟的点点头,确认道:“正是林慕白。不过,这事儿却是他那爹爹林丰
所为。据我手下人的回报,那位林公子只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倒是并不知晓其中隐情。”
顾不得萧灵儿话中调侃之意,岳陵疾步回到桌边坐下,疑惑的道:“我听说,当日那份粮食合约,乃是太子为征调边军粮草而为。沈伯伯可是为他的功绩奔波,他又怎会下那般毒手?若说是燕王做的,倒是有几分可信。”
萧灵儿抬手掠了下鬓边的青丝,美眸中透出睿智的光芒,轻启红唇吐出一个字。
“利!”
顿了顿,又道:“其实全是一个利字使然。沈伯伯固然是为他的差事奔走,但大周军粮买卖,里面的利益实在丰厚。这些年,二王相争,各自手下哪个不是养着各种各样的生意?与其让别人从中赚钱,还不如自己去做。更何况,当日沈伯伯那事儿,可是等于一分银钱都没花,那可是一大笔的钱啊。重利之下,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灵儿这一番话,顿时如同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霎时间,岳陵脑中便将所有事儿都串了起来。
太子和燕王争嫡,两边不单单是政治上的较量,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实到经济实力上的比拼。
招贤纳士要钱,养军买马要钱,结交大臣也要钱,讨好皇帝以及后宫众嫔妃还要钱。甚至收买宫中或者各处细作,最终都是要钱。
这么多要钱的地儿,如何不让这些王子们红了眼?所以,当时发觉了沈万山竟然接手了这宗买卖,登时便让太子起了贪心。
这才设下连环局,布下层层迷
雾,干下了这一票肥羊。具体操作,应该也是通过谢家暗地实施的。
谢家确实不是做粮米生意的,但是这却不妨碍他们找人做。想来后面林丰忽然搞出的那个四海粮栈,就是这种情形下的产物。怪不得他忽然之间,就聚集了那么多的货物,却又并不大张旗鼓的买卖。无非是打起这么一个旗号,以便于他们上下其手,将黑钱洗白而已。
这整个一条链中,蜀中的谢家,江陵的林家固然是里面最核心的一环,但那江陵知县曾维,还有当日将那笔粮米生意转给沈万山的粮商,恐怕都是一个个环链儿。
只可怜沈万山一介淳商,哪里能知道里面牵扯这么多弯弯绕儿,若不是岳陵横空而出,怕真是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果沈万山就这么死了,那沈青竹的下场也便可想而知了。想到这儿,岳陵不由激灵灵打个冷颤,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
但是后怕过后,却又是怒火填膺。啪的拍案而起,在屋中来回走着,脸色一片铁青,眼中直欲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