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上,岳大官人终于图穷匕见,赤裸裸的喊出了钱字,齐云飞却大大松了口气。
这个世上,有什么比能用钱就可解决的事儿更好办呢?尤其,是对于一个身家豪富的世家家主来说。
“好,便请岳公子开个价吧。”
齐云飞眼底划过一道喜色,沉声说道。
“这个…哎呀,国丈啊,如此一桩利国利民之事,这么赤裸裸的谈钱,会不会有些无耻?”
岳大官人面上做出一副羞涩状,弱弱的问道。
齐云飞头一晕,觉得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尼玛的,要钱的是你好伐,怎么就是老夫无耻了?
眼见齐云飞满面涨的通红,岳大官人连忙又再解释道:“啊,国丈莫恼,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这个钱其实不是我要的,而是当初的研究经费而已。其实那些钱,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凑的。唉,大伙儿都是一片为天下万民造福的心思,勒紧裤腰带,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如今咱们这成品既然有望产生效益,那适当补偿他们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对不对?”
齐云飞呼吸急促,好容易压住要冲口而出的大骂。擂了个擦的,一些穷苦人凑的?尼玛,放眼天下看看,可有什么穷苦人能凑起那么一大笔钱?
他可是早听说了,这水车构造繁复,动辄便要用百年的大材,更不要说其中还有各种铁器。一架水车少说也得几千贯,试问既然是穷苦人家,要凑起这么一笔钱,那得
要多少人啊?难不成你丫的前二十年的时间,全在挨家挨户的去收这钱了?
猛然一抬手,阻住了岳大官人欲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岳陵眼巴巴的看着他,咽了口口水,静等他说话。
微微闭上眼,暗暗深呼吸几下,将心情平复,这才涩声道:“岳公子不必多说,只管报个数目吧。我齐家虽不宽裕,但些许银钱还放不在眼里。”
岳陵顿时满脸堆笑,连连点头赞同。亲自提壶给齐云飞续了茶水,这才试探着伸出三个指头。
齐云飞两眼一眯,岳大官人就叹口气,又将手指掰回去一根,咬牙道:“二十万,二十万贯吧。其他的,我自己再想法补贴好了。”
噗!
齐云飞刚刚端起杯喝了一口茶,一听这数儿,顿时一口喷了出去,连连咳嗽起来。
“你……你那水车是金子打造的不成?二十万贯,怎不如去占山打劫来的更快!”
怒了,老头儿真是怒了。麻痹的,原本以为这厮伸出三根手指,是准备要三万贯,哪成想,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人的无耻啊。这一出口,竟是成十倍的往上翻。
“哎呀,老国丈,你这就不知道了,我不说过了,那水车成型之前,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啊,所以,好多钱也就这么打了水漂了,唉,我也不想的,您老要体谅啊。”
岳大官人破天价喊起冤来,掰扯着指头一样一样的算着,从人工到材料,甚至连一些材料的成长时间都算
了出来,直说的唾沫横飞、天花乱坠。
齐云飞听的一头大汗,听着这厮所说的,怕是那造水车的木材都是他们从小种的,然后等长大了才拿来用的。
“…好,好,就二十万!这钱我出了,那么此事便定下了,还请岳公子将一应图纸等物准备好,给老夫三天时间,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
齐云飞觉得自己实在没力气再纠缠下去了。这钱无论多少,只要能拿下来,便万事大吉。待到以后真正运作起来,朝廷拨款中只要稍微漏下一点,又何止二十万之数。
所以,当即一口应下,直接要将此事定死了。哪知话未说完,却见岳大官人一脸的悲苦之色,一个劲儿的冲自己摇头,不由的戛然而止,瞪眼看着他,看他又要说什么。
“唉,国丈啊,这事儿光有钱还不行啊。”岳大官人深深叹了口气,满面颓丧的说道。
齐云飞只觉胸中翻腾,怒道:“又怎么了?岳公子,人不可太贪!过犹不及,只怕早晚招来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