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爷说笑了,我汇通的银子也不是天上下雨下来的,说到家,还不是全靠蜀中老少捧场,才有今日的些小局面?那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若没有相应的回报,周某如何敢擅自动用?”
冷笑了笑,周兴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心中对这个谢老三大恨,愈发坚定了弄翻这碍眼的谢家的心思。
谢展见他发怒,心中也是打鼓。不为别的,单只说今日拿下的两宗买卖,如此大的一笔资金,可是全要靠抵押借贷才能完成。
而在这蜀中之地,只要和借贷相关联的,怎么也是绕不过这周家。那大大小小的钱庄,都和这老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他真暗中使坏,只怕没人敢放款给谢家。
那样的话,不说白白损失了好大一笔定金,最重要的是,两宗大生意极有可能就此错过。进而使得谢家在蜀中彻底沦落为二流甚至三流商户,那样的话,不说谢家承受不住这个后果,便是主上那边,也定不会饶过的。
想到这儿,他面上不由微微变色,强笑道:“周翁误会了,误会了。谢某只是想着,如果岳公子再有什么好营生,正好趁着这里只有咱们几人,便成全了周翁,日后咱们也好共同发财,实在并无他意………”
周兴哼了一声,还待再说,旁边老道已是有些急了。
“两位,我说两位,这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怎么就互相推诿起来了?老道方才所说的水车,也是岳子鸿的手笔,实乃利国利民的善举,
凡我大周子民,正该戮力同心,共襄盛举才是,切不可只贪利而为啊。”
周兴见老道说了话,连忙改颜相向,陪着笑点头虚应着。他可以不尿知府文玉昌,但是却不敢对这个在蜀中,有着莫大影响力的老道稍有不敬。
官府治理地方,需要靠地方士绅在当地的影响力维持。但是这些个士绅,要说论起影响力,在这个时代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跟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相提并论的。
要不历朝历代,总有些造反作乱的,十亭中就有七八亭是宗教人士呢?
每每一些史书小说中,总是将这种作乱推到苛政酷吏头上。其实,这里面固然有这个因素,但最大的原因,却是古时的生产力低下,靠天吃饭的依赖太重,再加上其时之人,大多淳朴愚昧,只要稍有天灾,必然会形成难民、流民。
这时候,只要有人借着宗教的名义一挑头,立时便会形成燎原之势。
由此可见,这个时代宗教的力量是何其巨大。更不要说像老道这种本身就有着巨大威望的人了,饶是如周兴、谢展这种当地大族,也是绝不愿轻易去招惹的。
只不过不招惹,不等于就愿意什么都听从。尤其牵扯到各自的利益时,这些个大族世家,又有哪个是肯白白出力的?
所以,周兴听老道一再说什么利国利民,又强调不要总看着利益,心中便有些索然,哪还会去上赶着的考究。
他不问,是因为无所顾忌,但是谢展不同,听说果然
又是岳陵搞出的幺蛾子,登时就是心里咯噔一下。
此时眼见周兴不再说话,沉吟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道:“道长可否说的仔细些,究竟这水车是什么东西,又要咱们如何共襄盛举?”
老道见问,连忙将水车的种种好处说了一通,只是他毕竟只是从旁襄助,对于一些大面上的东西还能说得,但是涉及到具体的细节,还有此次欲要推动的方面,就有些含糊了。
眼见说的口干舌燥,谢展仍是有些莫名所以,老道不由急了,也不说了,转头对一旁如同没事人般的岳大官人怒道:“臭小子,你来说!”
岳陵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你丫丫的,真直接啊。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自个儿表达不清,却把怒火往哥头上撒,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