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外,桑铎尽心而守,听着里面时而惊呼,时而大笑,不由满心奇怪,究不知这位主人说了些什么,竟而能让那位戎王尽失礼仪,放怀言笑至这般地步。
殿内,岳大官人笑眯眯的等着姬罕答笑完,脸上笑容却渐渐冷了下来,淡然道:“大王之事,小弟尽心谋划,至此,虽不能说周全,但大的方向该是明了吧。”
姬罕答见他面色不对,不由微微一怔,干笑两声,点了点头。岳陵面上忽现奇异之色,低声道:“既然大王之事安定了,小弟这儿嘛,却有几件小事,还要劳烦大王帮忙啊。”
说罢,将头探过去,低低的说了起来。姬罕答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眼中不时闪过一抹幽光……
这一通聊,直到正午时,才算结束。姬罕答满面笑容的将岳陵亲自送出,站在门口作别道:“兄弟且回去暂歇,一有消息,为兄自当让你侄儿前去通禀就是。”
岳陵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无可无不可的摆摆手,点头应了,转身先行。
后面桑铎刚要跟上,姬罕答忽然上前一步,拍拍他肩头。桑铎吓了一跳,连忙微微躬身退开半步。
姬罕答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射奇光,片刻后才道:“将军竟能得本王王弟如此看重,前途未可限量。你当好自为之,待得有了消息,想来你家主人必会带你一同前往。唉,忠义,忠义!”
他口中似叹似怨,说完一番
话,自顾转身而去。桑铎呆立原地,心头不由忽然一阵忐忑。想不明白这位大王,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及至岳陵在前面等的不耐,喊他之时,这才猛然惊醒,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赶了上去。
两人一路向外,到得宫外,翻身上马,径直往客栈而回。路上,桑铎终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将刚才临别之际姬罕答所言,和盘托出。
岳陵听了,摇头苦笑,瞥他一眼道:“你甭理他,只听着就是,这人不成想也这般婆妈。”
桑铎越发奇怪,想要问又不敢,一张黑脸憋的通红。岳陵看了,终是不忍,笑道:“他是卖你好呢。你道他说的消息是什么?便是找你们赞普打官司,要打那巴桑给你出气。这行刑之时,咱们却是一定要去看的,否则俏媚眼抛给瞎子看,你我若不在场,他一番辛苦岂不做在了黑影里了?”
桑铎这才恍悟,只是眼神看向岳陵时,内中越发热切起来,满是感动之色。
岳陵笑着锤了他肩膀一拳,笑骂道:“我日,别搞出那么一副感动的要以身相许似的模样,老子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告诉你,老子没那爱好。”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桑铎呆在当场,半响才反应过来,想想这位主人刚才所说,不由忽然激灵灵打个寒颤。慌忙摇摇头,将这可怕的冷笑话抛开,打马飞奔,赶了上去。
一路无话,待到回到客栈
,却见水生站在门外,正焦急的往这边来路张望。见二人归来,这才面上放松下来,紧着跑上来,为二人牵住马。
岳陵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笑道:“身子怎么样了?整日便瞎紧张,难道你觉得现在比公子我厉害不成?”
水生先是冲一旁的桑铎憨憨一笑,这才梗着脖子道:“俺知道公子现在厉害,不过俺爹说了,让俺保护你,俺应了俺爹,就得做到。这跟你是不是比俺厉害不搭界。”
岳大官人一窒,张了张嘴,愣是半天没回上话来,半响,不由笑骂道:“我你妹的,行啊,居然学会犟嘴了。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咋的,跟彩霞在一起久了,看样学了不少招数啊。”
水生一听他打趣这个,脸上立刻窘的如关公一般,紧紧闭住嘴,再也不肯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