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灿灿的几支长针,便在仍是满脸笑眯眯的岳大官人手中刺出。习春只觉身上几处同时一麻,随即,浑身气血都似停顿了一般,登时凝涩起来。
不但如此,便连丹田紫府中的一口内气,也在银针入体的瞬息之间,蓦然散开。整个身子,虽然仍是能动,但一身本事,却是再难施展半分,不由的心中大是骇然。
下人上前将绳索渔网等物都尽数去了,岳大官人满面含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那彬彬有礼的笑容,此刻再落入习春眼中,竟而说不出的让他毛骨悚然。
此人不但身居异禀,更兼算计过人,心狠手辣。谈笑间,便将人制的缚手缚脚,当真是厉害之至。江湖上何时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看穿着打扮,此人也当是汉人,绝非异族。自己此番可真是大大的走了眼了。
瞅着岳陵毫无不耐的仍自伸手肃客,习春眼神复杂,终是长长一叹,微微点点头。
岳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上前与他把臂而行,直往二楼自己房中坐了。
向涛自带着众侍卫,仍去外面布置防护守夜之事,水生却叉手立于岳陵身后,两眼瞪的牛眼一眼,狠狠的盯着习春,眨也不眨。
习春心中苦笑,到了这份儿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别说人家瞪你,就是真个给你几巴掌,还不是要白挨着。低头瞅瞅自己身上几枚银针,只胸前的便有五六支。就算能取下来,但双臂之后,还有后背,都还有好几支,要想恢复,除非对方肯主动拔除,否则,那是想也别想的。
“岳公子好手段,习春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今既落入公子之手,如何处置,便请给个痛快吧。”既然彻底看清了局势,习春倒也不再恶言相向了,只抱抱拳,淡然说道。
岳陵笑眯眯的摇摇头,转头向水生吩咐道:“去,让人整点酒菜来,我陪着习兄喝两杯。”
水生一愣,随即目光看了习春一眼,迟疑道:“公子,这个……”
岳陵抬手给了他脆栗,笑骂道:“公子离了你还活不了了怎的?看屁啊看,休要啰嗦,快去快去。”
水生面上一红,想想可不是咋的,如今公子这身手,只怕便自己接上,也只剩挨揍的份了。而且,今晚擒这小子,似乎也全都是公子安排准备的,自己却是只担个保护的名儿,半分力都没出呢。
想到这儿,这才憨憨一笑,摸着头转身去了。
岳陵待他出去,这才重新落座,目光在习春身上一转,笑道:“我听人说,习兄一身高来高去的好本事,若想行个什么强奸**的,大可手到擒来,为何每每却总要花费无数手脚,偏要弄什么你情我愿的桥段。此中,是习兄的偏好呢,还是有什么别样原因?不知习兄可能为小弟解惑否?”
他淡然笑谈,只是语意中却自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寒意味,习春听的气往上冲,霍然站起,怒道:“习某堂堂正正,岂是害人清白的苟且之辈?你杀我可以,却休来辱我!至于某所行事,无知之辈,便说与你听,又岂非对牛弹琴?”
岳陵目光灼灼,只直直的盯着他却不说话,眼神渐渐冰冷。习春毫不退让,挺胸而立。
半响,岳陵忽的哈哈一笑,伸手按着他坐下,这才笑道:“习兄勿恼,刚才不过试探罢了。我若不信习兄,只一见面便杀了干脆,又何必费这多手脚,非要拿你?坐,且坐下说话。”
习春不由愣住,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只得顺着坐下。却听他又问道:“习兄,岳某并不是个人云亦云的性子,这个世界上,都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却知道,有些时候,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习兄方才激愤,也似验证了此点。那么,还请习兄实言相告,对于小弟这边的女眷,究竟所按何心?倘若习兄心中无愧,不知可能相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