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一现,剑气森然。站在岳陵对面的沈青竹蓦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拉住岳陵往后一拖,自己已是瞬间挡到了前面。
“谢天豪,你敢!”两手伸开,犹如护雏的母鸡,小辣椒柳眉倒竖,口中娇叱道。
岳陵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转身看去,却见那人正是谢天豪。此刻,一支青钢剑抵在沈青竹肩上,眼中神色又是气苦又是愤怒。
“你…你,师妹,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你我师出同门,我谢家又富甲川中,我对你更是一心一意。你若肯下嫁于我,我便拼着受爹爹责骂,也会全力帮你沈家。你…..”
谢天豪身子微颤,两眼直直的瞪着沈青竹,口中急急说着,脸上满是希冀的神情。
沈青竹面色微黯,偷眼看看岳陵,又再看了谢天豪一眼,幽幽的叹道:“师兄,你对小妹的好,小妹铭记在心,很是感激。可是这事儿……终是不成的。我的心中,再也装不下旁人。师兄,你家世豪富,俊彦义气,必然能寻到好女子为良缘…..”
谢天豪脸上希冀慢慢褪去,眼神越来越是绝望,不待沈青竹说完,猛然怒喝道:“什么别的女子,我只要你!你说,你肯不肯从我?”
他只觉一颗心不停的沉去,嫉恨交加之下,双目发赤,脸上已是显出疯狂的神色。手中青钢剑,也不由的微微加力,登时刺破了沈青竹的外衣。
沈青竹眼神变冷,刚要说话,却只觉身边一阵风闪过。风声中夹着一条人影,随即砰的一声响起。
“敢伤我家竹儿,打死你狗日的!麻痹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在老子面前装大瓣蒜。知道老子外号叫啥不,蒜臼子!捶你个老母的!掂你个祖母的…….”
叱骂声不断,伴随着谢天豪不绝的闷哼之声混成一片。沈青竹瞪大眼睛,可爱的小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场中,状若疯狂的岳大官人挥拳如电,打的谢天豪狼狈后退,手忙脚乱,不时的挨上几下。砰砰的,那拳肉相击的声响,便也不绝响起。
怎么子鸿哥哥如此威武吗?谢师兄可是铁拂师伯的关门弟子,一身武艺何等精妙,怎么竟被打的如此不堪?难不成子鸿哥哥深藏不露,竟比谢师兄还厉害?
哎呀,那么说来,当时自己打了他,并不是他躲不过,只是他让着我,哄着我的了?呀,这臭无赖,那岂不是说,他那时候便喜欢了我?哎呀,呸呸!这臭无赖不是好人,哪有第一次见人家便不安好心的…………
场中打的激烈,场外沈妹妹两眼朦胧,心有所属下,只一个劲儿的往自个儿的想法上靠。一时间眸光流转,红晕满颊,竟是说不出的娇艳甜蜜。
爱恋中的女子啊,心绪便如那秋风轻扬,哪还有半分逻辑。两眼痴痴的飘着,小嘴儿微翘,全忘了场中的激斗。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若不是谢天豪因爱被拒,从而心神失守,哪会如此狼狈?若说换个平常人,他自也能轻松解决。
偏偏岳大官人有了那山中一番经历,得了一身古怪内力。而且,还是冷不丁偷袭而出。此时全神贯注之下,举手投足之际,虽没半分招式,却动若脱兔,拳出直如电光霹雳。不但速度快的骇人,力道也是极大。
而对于谢天豪来说,这种毫无章法的拳脚,便更如羚羊挂角、雪泥鸿爪。虽无招式,却是招招往自己空隙处招呼。明明见那来拳全是破绽,偏偏快如电闪,便只抵挡都觉吃力,哪还有力反击?
身上不时中招之余,心头由是大骇。这小贼果然一身艺业高明,自己当日就疑心他不是简单人物,如今方是真个验证了。
手中剑因着对方贴靠上来肉搏,不但施展不开,反而成为负累。老早撒手丢开后,仅仗空手迎敌更是不堪。只觉身上不时挨上一拳半脚,竟是好不疼痛。
意识渐渐清明,努力稳住心神,两手如门,使出师门向以防守著称的抱玉拳,这才堪堪抵住。
只是奈何对面这位高手,却全无半分高手风范。一边打着,那嘴中嘟嘟囔囔的咒骂不停,呱噪的人心烦。更让谢天豪惊骇的是,打了这么久,此人的咒骂竟然全不重复,而且问候的也都是自家女性亲属,半点不曾搞错过,这份本事当真是非同小可。
曾听师父偶尔说过,这武道之中,有一门诡谲的功夫,专以音律怪声克敌,称为音杀。此人如今施展的,莫不就是这门功夫?
一念至此,心头不由悚然。猛然爆发攻出两招,趁着岳陵手忙脚乱抵挡的空隙,纵身跳出圈外,大骂道:“小贼,竟用此等阴毒的旁门左道功夫,早晚必报应临头。今日且容你得意,谢某迟早必报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