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渐渐有了知觉。肚子里空落落的,偏偏有种发胀的感觉。浑身上下,也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子凉意。
嗯,还活着,看来是被人救了。不过四下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耳边能听到水声,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偶尔咕咕低鸣两声。这是哪儿?怎么救了人也不救彻底?也没个看护啥的?真不负责任。
意识刚刚回复,就嘀咕着腹诽人家。岳陵自己想想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天爷会不会打雷劈我?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劈回去…….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头顶的一副木雕画。上面百花争妍,色彩艳丽。一刻一划,都透着一股子精致。
顺着木雕画往下延伸出四根立柱,右手处,垂着粉色纱帐。身子底下软绵绵的,显然自己现在是躺在一张床上。
垂下目光瞅瞅,身上盖着一张薄被,湖绿色的缎子面儿,金丝银线的走着边儿,不像是普通人家用的东西。鼻子中,还隐隐有股子淡淡的香气萦绕。
这里,应该是女子住的地方。岳陵不由的想着。也不知这妞儿长的咋样,要是够水准的话,自己不妨以身相许了,也算报答了救命之恩。
咕咕咕——
耳边又传来一阵鸟语,好像是在感叹他的无耻。
这声儿近了好多,透过纱帐扭头去看,东边的窗栏上站着一只长腿黄羽的鸟,脑袋灵动的动着,咕咕的声音便随即传了出来。
这什么鸟?呃,看上去没几两肉。
太邪恶了!第一眼过去后,他竟然是想着这鸟有多少肉。鸟儿似乎感到了危险,拍拍翅膀,扑棱棱的远远飞走了。
岳陵撇撇嘴,试了试身子没事,慢慢的爬了起来。嗯,有些发虚。这不废话嘛,换谁也发虚。
除了一早吃了点油条稀饭的,大半天没进食儿了吧。后来又掉水里了,既然被救了,估摸着没少吐。这会儿要是不饿,还真当是终结者不成?
唉,看样是注定了要留在这儿了。连肚子里那点原本世界的吃食儿都吐干净了,倒也算穿越的彻底,彻底跟那边说拜拜了。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古里古怪的。只怕这个时候还纠结着肚子里吐出去的东西,是属于哪个世界的,也只有这位爷了。
这里…..唔,应该是在船上。
岳陵感到了一丝极轻微的晃动,透过一侧敞开的窗子,能看到外面水天寥廓,风中带着丝丝的湿气。
只是这里似乎不是自己掉落的那个湖吧,四周好像没有人,也不似当时所见周围那么繁华。冷清清的,倒似是一处荒野滩涂一般。
身处这间屋子里摆设倒是素雅精致,除了临窗摆着一张紫檀木桌子,再就是几个秀墩儿,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这应该也是艘画舫吧,难道救自己的是当时湖上哪位美人儿?会不会是那位彩荷呢?记得当时也就那边围着的人多。
不对,不会不会,那画舫离着自己太远,而且,现在竟然泊在这么一处偏僻的地方。以那彩荷姑娘的人气,又怎么可能这么冷清?
他站在窗前,深深的吸着清新的空气,脑子里整理着思绪。只是初来乍到的,所见也不过只是晃眼过去的几个人,哪能推断出个明白来?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响起,细细碎碎的,显然步子极小。岳陵转过身来,望着门外帘笼一搭,一个身着葱绿孺裙的女子,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
这女子大约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梳着双丫髻,粉腮胜雪,柳眉弯弯,一双杏仁眼只顾盯着手中端着的一个托盘上,显然是怕打翻了。
小步碎移之际,尚带着三分稚气的脸上,一片神情专注的样子,隐隐还透着几分娇憨之气。
岳陵就静静的站在那儿,女子跨步进来,显然是完全没有料到。一抬眼间,不由的吓了一跳,轻呼一声,险险没将托盘扔了。
“你这小师父,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起来了,也不发个声,这可吓了我一跳。”
微微定了定神儿,女子扔过来俩老大的卫生眼,轻移莲步,将托盘放在桌上,一手轻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开声抱怨着。
岳陵就又郁闷了。
小师父?!怎么头发短的就一定是和尚吗?话说自己荤腥不忌,尤好美色的,怕是就算自个儿肯投,佛祖也不肯收吧。
“咳咳,那个,嗯,我不是和尚…….”岳陵想了想,很郑重的说道。
小丫头想是没料到岳陵开口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小嘴儿夸张的张大着,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儿却骨溜溜的在岳陵头上瞄着。
岳陵就满头黑线了。
“我不是和尚!”岳陵猛翻着白眼,再次强调着。“你可以叫我公子,嗯,岳公子,我叫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