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现在更听堂哥的话了。白天医馆也不坐诊了,想看病统统改成晚饭以后。
也不知道这样被困在院子里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杜莹莹抱着脑袋,头埋的更深了。
“别使劲儿啦,再摁脑袋都要镶桌子里了!”薛丁在一旁凉飕飕的劝道。
他也郁闷的很。
最近坐诊排到了晚上,还有好些大户人家要请平安脉的他都给推了。这直接导致医馆的生意一落千丈,薛丁心疼白花花的银子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却终究是心里的愧疚站了上风。所以每天看完账本嚎啕大哭以后,又擦擦眼泪第二天准时来换班。
杜莹莹翻着死鱼眼怒视薛丁。
这个没用的,就不能偷偷带她出去走走么!大哥白天是要坐馆教学的,难道还能在街上遇到不成!
薛丁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出门,两手一摊,无奈道:“妹妹你等我也没用。你哥那人太阴了,心眼儿多的跟蚂蜂窝似的!薛大哥为人单纯,架不住他三句话就能说露馅了。到时候咱俩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杜莹莹瞪了他一眼,凶他!
薛丁假装没看见:“所以你装可怜也没用,激将法也没用。薛大哥我啊,是不会拿自己这个鸡蛋去愣撞你哥那块石头的!”
威胁无望,杜莹莹哀嚎一声,又趴到了桌子上:“知府大人啥时候提审我们啊!”快提审吧,她就能出门啦!
薛丁学着杜远岫的样子摸了摸二妹妹的头发:“指望开堂过审,还不如指望你大哥回心转意呢。”
“为什么!”杜莹莹闻言坐直了身体,惊恐的问道。那她岂不是出不去了!
薛丁看杜莹莹受了打击的模样,心里有了点“难兄难妹”的惺惺相惜,同是被杜兄压迫的可怜人啊。
“你想啊,你和杜兄在他面前那一唱一和演的那一出,为的不就是干扰那个知府的最终判断么。”薛丁细细解释道:
“你这情况,现在就应该蹲在牢里等候审判。可拖宋庄主的福,你和春娘现在都在家呆着。再加上那两个烧成重伤的倒霉鬼还要救治,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提审了。”
杜莹莹听了心如死灰,行尸走肉般的走到院子里。
“等我挣了大钱,一定买个有后花园的宅子!”杜莹莹恼怒的抱怨道:“才不要这样的,总共就这么大个地方!”
说着张开双臂冲薛丁一比划:“你看,四四方方一个小地方,从下往上看,我就像是个井底之蛙!从上往下看,活生生就是个‘囚’字!囚字!囚犯的囚!”
薛丁对杜莹莹对心情表示万分理解。虽然他确实拿莹莹当亲妹妹看,可别说是亲妹妹,就是他自己的事儿,那他也没胆子公然反抗薛丁。
“挣大钱?拿什么挣啊,卖你哥啊!”
“去你的!要卖也卖你!”杜莹莹冲薛丁凶道:“不过看你也不值几个钱,还不如留下来当苦力吧!”杜莹莹看看嫌弃的打量着薛丁的身板子。
高是挺高的,可是太瘦了。
薛丁几不可见的抽了抽眼角,心里把躲去书院的杜远岫翻来覆去的骂里好几个来回。
他倒是光明正大的不用面对的对妹妹了,可知道他都有多少天没睡好觉了!索性装作耳聋心瞎的样子,扭头避开杜莹莹的目光。
杜莹莹随着薛丁的头转来转去,本想跟他对视上之后讽刺几句,却意外的看清楚了薛丁眼下的乌青。
他这几天熬的也是辛苦了。
哼,暂且放过你一马!杜莹莹放弃磋磨他,转身去了酿酒的厢房。
杜莹莹这次的好说话让薛丁十分意外,赶忙站起来颠颠的跟着来到厢房。
“妹子,你可别自己干啊!这搬搬扛扛的,还是等等吧!体力活儿,等你哥有空了我俩干就行。”
“我知道,之前老伯留下来的存酒也快要出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提前做的。”杜莹莹回头看看薛丁的熊猫眼,顿了顿道:“你去客房里歇着吧,我保证不出去。”
薛丁哪里敢睡,不过杜莹莹这话还是说得他心里暖融融的:“我没事。提前都能做啥?”
“就是我之前说的,要提高浓度的事儿。”杜莹莹解释道:“简单的说呢,就是‘酒兑水’的过程反过来,把酒里原本的水过滤出来,这样光剩酒啦,酒自然酒更烈啦!”
每次杜莹莹提起酒的事儿,薛丁就特别的感兴趣:“酒和水都在一切了,你怎么分啊?有这样的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