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小天使要六个时辰以后才能看到最新的哦那个穗子是挂在荷包上的装饰。细细小小的,比不上家里这个好看,随风荡起来,灵动飘逸。微风稍微使点劲儿,穗摆就散成一朵合欢花。
家里啥都好!
杜莹莹拉过被子紧紧盖住头。黑夜里,低低的笑声融进秋风,四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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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的大床上,床顶四遍也挂着一排穗头,此时正摇荡的相互撞、击。这个和那个的穗子细细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捋不明,偏还嫌不够乱似的,跟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床一起,一下一下,互相撞的更厉害了。
直到男主人出了声了,穗头才慢慢跟上了微风的步伐,逐渐平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床幔里才传来杜娘子慵懒的声音:“老头子,二宝说以后留在家里。真的,不会再走了吧?”
“嘿嘿,你不是不怕她出去跑么?”杜老爹搂过妻子。妻子虽然年近四十,可身上还是那么美好。
杜娘子顺从的贴了过来,继续道:“我闺女,当然想咋地就咋地!当年我在顾家做丫头,憋屈了十几年。如今我闺女不用过苦日子,干嘛还要活的小心翼翼的。”在丈夫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有点心虚:“大宝因为妹妹总往外跑,说她坏了名声连累了她。要是二宝以后真能在家不再出门,说不定,她俩还能亲近点。”总归两姐妹,还是亲亲热热的好。
哎,哪有那么容易。杜老爹知道妻子的心结。虽然妻子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收养当时已经五岁的大女儿。多年来也是尽职尽责。但是大女儿却一直都跟所有人处的不好。
真是撞了邪似的。
当年要不是大女儿任性,加重了妻子的弱症,妻子也不会因为迟迟没有儿子,被村里的七姑八婆笑话那么多年。
他不在乎儿子不儿子的,可他心疼媳妇的身子。
终于养到了十五岁,大女儿自己相中了隔壁镇上的刘家,心定意决非君不嫁。他就说想要帮着看看人品,奈何大女儿非说自己要坏她姻缘。好心当成驴肝肺!杜老爹气的两肋生疼,索性只当台前傀儡,啥都让她自己拿主意好了,要多少钱财都由她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这样的养女。
大姐几乎拿了家里全部的积蓄当嫁妆,欢欢喜喜的上了花轿。从此除了年节礼物,就再不跟家里来往。
真正过日子了,杜家大姐才发现,刘家根本就是个空了壳的臭螺。家里值钱的也就这几间敞亮透风的大房。如今取了个自带伙食费的娘子进来,一家老小竟都巴望着从她手指逢里露、点儿油水解解馋,把她当成座上宾供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到了去年。
那刘家的儿子看中了“天香楼”的一个姐儿,心心念念的要娶回家来做妾。杜萱萱这几年为了面子,对夫君留恋青楼楚馆的事从不多问。如今吃用都还是她的陪嫁,竟然还敢从外面再找个回来?登时顾不得体面,拎着相公的耳朵去天香楼门口叫骂窑、姐儿。
没想到那姐儿也不是个吃素的。见到这样的阵仗,也不喊叫,也不撒泼,只望着刘公子道:“原以为你我情真,竟是哄我作妾的么?”说吧扭头哭倒在姐妹的怀里。肝肠寸断。
刘公子最见不得美人落泪,春娘一哭,竟似被开水泼了一般,心都疼啾啾了!一时都忘了自己的耳朵还在悍妇的手里,蹦起来冲媳妇嚷嚷道:
“你这个悍妇,要不是看在几年恩爱的光景上,老子早就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你妹妹满大街的追汉子,你不管她倒管起来老子了?!你们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一手挥开自己媳妇,跑过去搂着美人儿继续嚷嚷:
“老子这么多年的心,都在春娘一个人身上!如今既要好好过日子,自然是要明媒正娶,做那长长久久的正头夫妻!怎舍得纳妾?”
一番话说的杜大姐当头棒喝,痴了一样的呆立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这个吃穿都靠她的小白脸还敢这么说!
天香楼的姑娘们听了,却都是妖妖俏俏的笑开了花,一时莺莺燕燕的恭贺着。
刘公子看着怀里破涕为笑的春娘,满心都是春娘的明艳动人,更看不上那边胀红了脸的妻子,两相对比,骨气又硬了几分:
“还不滚回家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给老子添堵。”说罢扭头不再看她。
“这位夫人还是回去吧,平白留在这边做什么。”
“留不住个男人,还能拿绳拽回去不成?”
“莫不是想来天香楼求学的?”
“怕是给妹妹探路的吧?不是说妹妹倒追爷们儿呢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