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惩罚顾思汝,到最后,克里斯蒂亚诺悲惨地发现,被惩罚的依然是自己。吻她吻得自己着了火,惹火的人,他却还不能叫她来给他灭火。别说是在车上,就算是在床上,这个丫头也还没有就范过。
司机上车后,发现气氛不对。想象中应该神清气爽,吃饱喝足的足球先生,依旧黑着一张脸,似乎比上车前更黑了。想象中应该四肢无力,精神涣散的顾思汝,倒是挺精神奕奕的,只是在足球先生身边陪着笑脸。司机表示,他们名人的世界,他不懂。
“先生,多斯桑托斯少爷生病了,托马斯医生正赶过来。”
一回到家,佣人就跑过来跟他们说多斯桑托斯生病了,顾诺伊一楞,反应过来后,马上跑到楼上,多斯桑托斯的房间去。
小家伙儿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儿童用的退烧贴,可小脸依然被烧得有些泛红,嘴唇也很干。多洛蕾丝陪在床边,心疼地揉着他的小手。看到顾思汝,小家伙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对她挥手。顾思汝忙过去抱他,再用被子把他裹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妈妈在怀孕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的关系,小家伙儿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感冒发烧是经常的事情,顾思汝为此也很伤脑筋,问过医生,也上网查过,却都没有特别有用的预防感冒的方法。她妈妈以前也说过,她小时候也常常生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一去就要住上三五天。以前听的时候没感觉,但这一年里,顾思汝的感触变得多了,真是养儿方知父母恩。
小家伙儿趴在顾思汝怀里,委屈地哭着。顾思汝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做安抚,拿自己的脸去碰他的,感受他现在的体温。小家伙儿哭得她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减少他的难受。
克里斯蒂亚诺进来的时候,顾思汝正在闹心,说话就变得很冲。“你快去看看托马斯医生到了没有啊!”
克里斯蒂亚诺和多洛蕾丝都楞了一下,在他们的印象里,顾思汝一直是比较温和的人,从没见过她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过话。而此时,顾思汝也不再看克里斯蒂亚诺,拿着勺子在喂多斯桑托斯喝水,小心翼翼地把水沾到他嘴唇上。
托马斯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检查后,就要给多斯桑托斯打针。顾思汝紧紧皱着眉,她以前有看到过顾宸函和顾宸焕打针,每次都哭得撕心裂肺的,她每次都跟着心疼。这会儿,看到亮闪闪的那根针,她已经觉得肉疼了,赶紧捂住小家伙儿的眼睛,不让他看针,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可是,针下去的那一下,小家伙儿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
顾思汝抱着小家伙儿哄了半个小时,小家伙儿渐渐睡着了,她还不肯离开他的婴儿房。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在他儿子面前,他常常有这种被忽视的感觉。顾思汝不在的时候,儿子最粘爸爸。儿子不在的时候,顾思汝跟他也是很甜蜜的。可是,一旦儿子和女友同时存在,那克里斯蒂亚诺必然是被忽略的那一个。顾思汝每次抱着多斯桑托斯就不愿意撒手,小家伙儿也是,要把他从她怀里抱出来,比抢他的奶瓶还困难。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是抵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把头搁在顾思汝肩膀上开始打盹。顾思汝拍拍他的头发,轻声说:“睡觉吧。”
两人离开婴儿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的时候,顾思汝停顿了一下,转身,向克里斯蒂亚诺道歉。“刚才我是不是很凶?对不起啊。”
克里斯蒂亚诺朝她走过去,把人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你总是会让我产生错觉,觉得你是多斯桑托斯的妈妈,而这是我希望的。我很希望你是多斯桑托斯的妈妈,希望我们能像他刚刚出生的那几天一样,过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生活。”
跟顾思汝在一起之后,克里斯蒂亚诺还会常常想起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那些时间,让他觉得很温馨,这是他的生活里很缺少的元素。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对家庭没有渴望,那段时间,让他发现,他其实也很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而目前为止,能给他这样感觉的,只有儿子和女友。
顾思汝抓住他的衣服,仰头看他,说:“我也是。克里斯蒂亚诺,我也特别想做多斯桑托斯的妈妈。”
没有人知道,当多斯桑托斯第一次对着她,发出“aa”这样的发音时,她有多激动。可每次他这么喊她,她在开心的同时,也会有歉疚感。她抢走了属于乔安娜的称呼。不管乔安娜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她都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这是顾思汝不管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她不认识乔安娜,或许歉疚感会少一些。可她还跟乔安娜保持着联系,时不时地发一些多斯桑托斯的照片和录像过去,这让她更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窃夺了别人财物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现在并不开心。而以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的了解,知道这个平时大大咧咧,但有时候特别敏感的女孩儿,又开始犯矫情了。他们交往的过程中,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发现,文化的差异,使顾思汝跟他以往交往过的女性都不一样。她敏感,脆弱,心软,有时候他会被她这些特征弄得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时候,是心疼和怜爱。
“忘记那个女人,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顾思汝叹了口气,他说得容易,恐怕他自己也不可能忘记吧?毕竟,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每次看到多斯桑托斯的时候,她不信他完全不会想到生下这个孩子的人。
“我困了,睡觉了。”
顾思汝果断地离开他的怀抱,关上房门。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头发,女孩儿的心思啊,他就算搞明白了,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