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黎或者说黎一时,发现自己以前的十九年,在和平法制社会里生活的十九年,养成的平等仁慈的世界观已经全然改变。
他已适应现在的身份,现在的世界,学会了用权术、计谋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他不介意这种改变。如果必要,即便变得满腹算计、满手鲜血,只要是为了曦儿,为了曦儿想要守护的凤耀,他就不在乎!
帝曦语踱着步子到了里帐,在榻边坐下,随手抱过一个枕头,玩着上面的流苏坠子,静静的听阿时在前面审人。
她不是不能审,她只是知道,自己之前为了所谓的保护,一个人隐瞒了太多事,担下了太多事,于阿时而言就是一种不信任。
他是男人,自然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所爱之人。如果她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不需要阿时的一点帮助,于阿时一言就是一种伤害。
所以呀,还是偷懒吧,反正他那么能干,正好可以依靠。
温暖的笑意漫上脸颊,她的眼里有光芒柔软舒心。
所有人都退下了,祁时黎负手站在桌前,目光落在屏风上,仿佛想要穿透屏风到达里帐。怎么办,下毒之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解毒。这多讽刺呀。
他不知道他的曦儿什么就会离他而去,他多想现在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确定她好好的在眼前。
脚步刚刚迈出去,又收回来,不能把负面情绪带给她。顿了顿,收起心里的情绪,使冷若冰霜的脸色柔和下来了才往里走去。
帝曦语坐在榻边,玩弄着手里的流苏坠子,微微偏着头,侧颜温柔平和,帐内烛火摇曳。
他站在屏风前,静静看着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算是岁月静好了?
“审完了?”她抬头看他,笑容依旧。
“嗯。”站在原地没有动,低声的回应。
“那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迟了又有人要长篇大论了。”打趣着,扔开枕头起身,大声唤到,“青仪。”
侍从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更衣……
账中的烛光微弱,夜明珠晕出淡淡的光芒,她不习惯在黑暗中入睡,尽是烛火又过亮睡不着,所以就寝时总是摆上夜明珠。
倒是会享受,祁时黎拂着怀里人儿的鬓角想着。可今天的事情去像硌着心口,还是忍不住,靠在她的头顶,
“对不起。”对不起曦儿,让你替我受苦,我却无能为力。
“傻瓜。”她也还没有熟睡,“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你已经尽力了,别责怪自己了,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呀,总会有办法的。”
揉揉她的发,闻着她的发香,让自己平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他喃喃的念着,像是在对她说,更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眼前,应该想想如何更快更准的打赢与大魏这一仗,以后才有精力来寻找解蛊之法。
不能再和大魏磨磨蹭蹭的拖下去了,要主动出击,一击命中。
帝曦语开始愈发的忙起来了,日日都在和大臣们研究讨论如何进军,运输粮草。关内来的折子,干脆都不看了,一并都交给祁时黎处理,她只是忙完了,看看他做的要事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