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离开后,周斯便来了我这里,来我这里的原因,自然是给我这几天备用的东西。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便笑得无比讨好说:“陈小姐,这是这几天的量,我全都放在这里了,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我拿起桌上的东西掂量了几下,笑着说:“看来周助理还真是忠心啊,连这几天我的用量都严格按照他的吩咐,控制得无比得当。”
周斯假装听不懂笑着说:“那是肯定的,李先生吩咐的事情,我肯定要好好办妥当。”
他说完这句话,正准备离开,我又说:“我不清楚周助理到底是在哪一边的人,可现在情况你也很清楚,李琦这一次去杀沈从安,无论是哪一边,都是不利的举动,很明显蒋黎是想用激将法,想借沈从安之手杀了李琦,或者幸运点来说,李琦杀了沈从安也不无可能,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亏,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不同了,任何一方有损伤,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对你是利益的损伤,对于我来说,却是谁都不想伤害。”
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我知道周斯不会听不明白,他也同样用很明白的方式和我说:“茱萸县现在混乱的情况,想必您也看到了,会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早晚问题,我们这种人是阻止不了的。”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周斯,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接在了手上。
我说:“是阻止不了,可很多事情早生是一个样子,迟生一天又是另一个样子,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天尽量往后推,至少后面是否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谁也说不定不是吗?为什么要眼看着事情成为定局,连补救的时间都没有呢?”
周斯说:“那您打算怎么做。”
我说:“你帮我把这样东西交给蒋夫人。”
我拿出一个信封给周斯,周斯皱眉看向我,大约有些疑惑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我也没有说明,只是淡笑着说:“你只需要把东西给我送到就好,其余事情,我会处理。”
周斯想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从我手上拿了过去,他说:“好,我会送到的。”
然后小心翼翼将信封放入口袋后,他仿若什么事情都没生一般说:“那既然东西我已经送过来了,陈小姐就好好在这里休养,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周斯离开后,正好有仆人端着水果进来,他见周斯已经离开,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将手上的水果处置好,迷茫的看了我一会儿,我吩咐她放下后,便回了房间。
我交给周斯的那一封信应该是第二天晚上送到蒋黎妻子手上的,因为蒋黎的妻子是第三天早上八点进元老院找的我。
当时我才刚醒来,穿着睡衣想去客厅外坐着吃个早餐,可谁知道,客厅的沙上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了。
蒋黎的妻子大约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她见到我后,便从沙上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朝我笑着说:“陈小姐。”
一旁的仆人立马走了上来,在我身边低声说:“蒋夫人来了很久了,我本来是想去卧室告知您的,可是蒋夫人拦着我,说让您休息好了再说,所以才让蒋夫人在这里多等了半个小时。”
我听到仆人的解释,便走了上去,握住蒋黎的妻子马芸的手,满是歉意说:“怎么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久,是我睡过头了,招待不周,蒋夫人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马芸笑得落落大方说:“陈小姐快别这样说,不是您谁过头了,而是我来早了,扰到您休息了。”
我笑着说:“哪里,蒋夫人千万别和我客气。”
马芸脸上虽然看上去谦和有礼又谨慎,可眼睛内那抹藏不住的焦急,谁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没有在寒暄上和她多浪费时间,而是拉着她手说:“我最近新得了两件珠宝,正好蒋夫人有空难得来一趟,正想挑一副送给您。”
我拉着她朝卧室走,说“我带您去瞧瞧。”
蒋夫人微笑着回:“好。”便跟在了我身后。
我带着她进了房间后,拿着项链给她试了试,等仆人将茶水都端进来出去后,我这才关上了门,回身对马芸说:“您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马芸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焦急根本就掩饰不住了,她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说:“对,我不仅知道他在哪里,还知道他的近况,以及他所在地址。”
马芸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冲上来,再次握紧我的手,满脸狂喜说:“那你告诉我,通通都告诉我。”
我反握住马芸的手,笑着安抚说:“您别急,我今天之所以让您过来一趟,是因为我知道您要什么,所以就一定会给您什么,只是在给您一切消息之前,我希望您帮我做一件事情。”
马芸握住我手的手一抖,她焦急的眼神隐了隐,她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戒备看向我问:“你想要什么,我能够给你什么,我只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懂的。”
她似乎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什么人。
我并不觉得她现在的戒备对于我来说,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马芸并不蠢,虽然她并不爱蒋黎,可并不代表,她会害蒋黎,怎么算都是夫妻,就算是一日夫妻也好歹有百日恩情。
我和蒋黎比起来,她更加愿意信任蒋黎。
我笑着安抚她说:“您别紧张,这天下向来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我一直都知道您忘不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目前只有我知道他消息,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帮您,就自然有求于您的地方,您应该知道,最近茱萸县生的事情,还有现在的局势,而现在的我,在这里左右不过是个人质,我现在想要和蒋夫人求的东西,其实出点是和蒋夫人一样。”
她有点听不明白我这长篇大论是什么意思,便皱着眉头不解看向我。
我没有管她,只是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副项链,对马芸说:“您知道这副项链是谁送给我的吗?”
马芸看了一眼,她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手细细抚摸着铂金材质的项链说:“这条项链也是我所爱之人送给我的,正好是我十九岁那年,生日那天,他亲手设计,亲手给我戴上的,我很喜欢,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保留至今。”
马芸似乎也听说过我的事情,她忍不住问:“是沈先生吗?”
我转过身来,没有一丝笑容说了一个对字。
马芸没有和我对视,而是闪躲了一下我的眼神。
我说:“我要求你的事情很简单,我同样也是为了我所爱之人才会来找您,您现在应该也知道目前什么情况,李琦已经去杀沈从安了,李琦的枪法,我们都知道的,现在沈从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李琦要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轻而易举,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冲了过去,一把跪在马芸面前,死死攀住她手满脸哀求说:“您一定要帮帮我,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被困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您帮握了,只有您了。”
马芸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想要将我从地下拉起来,可是我始终死死跪在地下哀求着她。
马芸被我这动作为难的只能满脸尴尬说:“好吧,我先不管你要求我办什么事情,可是我们先起来再说好吗?你这样多难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怎么了,陈小姐,你赶紧起来。”
我被马芸从地下拉了起来,整个过程我都在哭,满脸的眼泪。
马芸见我如此伤心,只能从桌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她替我擦着眼泪说:“陈小姐,你且说吧,看看我是否能够帮您,如果实在帮不了,我也是没办法的。”
我哭得哽咽说:“您帮得了的,一定帮得了的,您现在也知道,其实李琦曾经是沈从安的下属,如果不是您先生逼着他去杀沈从安,他是根本不会有这个想法的,沈从安是我孩子的爸爸,李琦是我朋友,任何一方有危险,对于我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向来都听说蒋先生在外面说一不二,可是却最疼爱您,所以您能不能回去帮我求求他,让他放过沈从安,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早就不是以前了,求您让他饶他一命吧,我们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生活,求您给我们这一个机会。”
我说的无比激动,马芸见我哭成这样,也是满脸为难,只能直叹气的给我擦着眼泪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插手的,他对我不错是事实,可是这些不错仅限于在生活上,他公事上我没有资格插手的。”
我哭着说:“可是如果连您都帮不了我,那这个世上就没有谁能够帮我了,您能不能帮我去试试?不试的话,谁都不知道结果的。”
我抓住马芸的手,用力到指甲几乎要刺破她皮肤表面皮层了。
马芸处在纠结中,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帮我,可看我哭成这副模样,她心生怜悯了,叹了一口气说:“好,那我就帮你去求一下情,可有没有用,我保证不了的。”
终于听到她松口了,我欣喜若狂,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最后按照约定,我将马芸想要的东西给了她,当她将纸张捏在手上后,脸上表情有点复杂,欣喜,害怕,期待,犹豫,一齐涌在了脸上,那张温婉的脸,像哭又像是在笑。
过了好久,她将纸条压在胸口,沙哑着嗓音问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的。”
我满脸尴尬笑着说:“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一直想有求于您,所以查了一些关于您和您先生的事情,知道了您以前的一些往事,所以专门去找人替您找了这个人,所以,才会得到确切的消息。”
我赶忙又满是歉意的说:“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可是我实在是无路可走,您千万别怪我。”
马芸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将手上的纸条捏住,可是捏了好半晌,她又猛然松开,似乎是怕手上的汗水将纸条上的字迹给浸湿,赶忙看了几眼,小心翼翼放在口袋内。
她收好后,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待下去,整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后,她才再次开口对我说:“陈小姐,我出来时间太久了,就不再这里久待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量帮您去办的,我先走了。”
我也没有留她,便笑着说:“好,我送您。”
她点点头,匆匆忙忙出了卧室,我送着她离开后,才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