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她翻了个身将目光转向了我,我被她盯的浑身发毛,却听见她在黑暗里说:“明樰,你居然有阴阳眼!”
“阴阴阳眼?”莫名的感觉有一股寒意冒了上来。以前我听说过有一种人的眼睛天生就能够看见鬼,这类人被称作“阴阳眼”。
虽然我屡屡见鬼,但我还真没有往阴阳眼这件事上面想。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被人说我是阴阳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会会不会弄错了呀?”总感觉头皮麻麻的。
南乔摇头说:“我不会弄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见到鬼魂的?”
“不、不知道啊,”这个问题我真回答不上来,是上次丢失了血红石头,还是更早?忽然感觉自己以前的记忆好模糊,身上也是寒意森森,脑海里总是浮现刚在骑在南乔身上的那个女人。我打个寒噤,忙说:“南乔,大晚上的咱们不说这个了行不行,瘆得慌!”
南乔沉默,我以为她睡了。过了一会,却听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明樰,我天生与别人不同,能够感受亡魂之气,所以才会走上这条道路。以前我也出现过能力消失的情况,那是跟我一位非常好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在她离世之后,这种情况再没有出现过。明樰,我发现,现在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能力也会消失,不然不会连续两天晚上被那个亡魂找上,而我不自觉。”
我看南乔不像是说谎,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跟我们彼此的气场有关系?“那出现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很危险啊?”
“岂止是危险,”南乔疲惫的笑了一声,叹道:“幸亏这个亡魂是有求于我,所以没有伤害我,如果是碰上了那种与我有仇的恶灵,我估计早就死了。”
“不会的!”提到死字,我分外的难受,激动的一口打断了南乔,“你人这么好,又长的漂亮,你不会死的。”
南乔笑笑,沮丧的说:“你傻啊,人都是要死的,早晚的问题。”
是啊早晚一死,我无力反驳,只是分外的伤感沉重。
之后南乔没再出声,我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床边的桌子上压着五百块钱,但是南乔已经不知去向了。我看她的行李也不在,去问了前台的大婶,她说天刚亮就见南乔背着行李离开了。
因为我跟她在一起会让她能力消失,所以她不辞而别了吗?
攥着南乔留下的五百块钱,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将欠她的还给她?
一个人处在这陌生的地界,听着窗外逐渐兴起的喧嚣,我彷徨不安又不能退缩,在心里短暂的沮丧过后,只能打起精神找齐衍。
我离开旅馆找公用电话给齐衍打了电话,让人糟心的是,里面提示的是不在服务区,打我自己的号也是如此。
我很担心齐衍是不是也在我出事的同时就出事了,因为从后来绑架我的那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们绑架我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起意,这不免让我把这件事情,跟姑姑被绑架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如此一想,我的心就像是被凿了个洞,彷徨不安不断的在往里面涌。
电话联系不上齐衍,又不能确定齐衍道到底有没有出事,我只能打算先回上次我和齐衍落脚的那家酒店,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有用的线索。
然而,在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想到那天的事情我徒然感到心底一寒,那天我是在客房被人掳走的,他们怎么会有门卡进来?
南乔不小心的透露过他们在本地有势力,所以酒店是不是有员工跟他们勾结呢?
想到这,我浑身直冒冷汗,要是我现在回去,那不是自投罗!
齐衍我肯定要去找,既然我侥幸没事,我相信他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所以明知存在着潜在的危险,我还是决定去那个酒店看看,前提是我得乔装改扮一番。
就着路边上的反光玻璃照了照,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经过一番考虑与算计,我找到街上,捡便宜的买了一套衣裳换上。又找了家还过得去的理发店,把我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剪的长头发给剪了。长度到锁骨那,理发的小哥说今年流行这种款。流不流行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能伪装到就好,照照镜子觉得转变还挺大的,我估计齐衍看到我都会吃惊。
去柜台付钱,正好听见音响里在放:“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叉”
“这是什么歌啊?”莫名的听的我难过。
“短发,”一头紫发的收银妹子甜笑笑说,“梁咏琪唱的。”
这个还真是应景。
做好准备坐上公交车,我提前了一站下车,走过去找了一家视线还不错的咖啡店,盯着对面的酒店注意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在我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忽然看见上一次要非礼我的德喜,居然从酒店里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在附近晃晃悠悠,好像是在等人。
看到他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骤然倒立起来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看清楚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我莫名的感到恶心,这种混蛋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当时陆霂寒已经把他弄死了,后来我跟着南乔走了,也根本没顾上检查他。
不过看到德喜出现在这里,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我。
只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还要杀害我?也不知道他们跟绑架姑姑的那伙人有没有关系?
“明”正当我盯着窗外的德喜,琢磨他背后的势力的时候,忽然感觉对面空位上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站在那儿。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右耳戴着耳钉,打扮的十分休闲;我瞧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好像记得我在哪儿见过他。
看我愣着,那小伙子冲我一笑,“你应该就是跟齐前辈一起的那位吧,那天清晨我们在酒店见过的。”
经他一提醒,我猛然想起来,的确是他。当时他对齐衍点头哈腰很是巴结,可惜齐衍没给他好脸色看。
“你这么在这里呢?”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了同一个问题。
我尴尬的扶了扶撒到脸上的头发,他盯着我的动作多看了几秒,忽然白净的脸蛋一红,不好意思的说:“你剪短头发比长头发还还看。”
我被他夸的也是脸颊一红,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男孩摸摸头,坐到我对面说:“我以为你跟齐前辈一起去坟岭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遇见你。”
听到“坟岭”二字,我如当头棒喝,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说说齐衍去坟岭了?”
我激动的反应让男孩有些惊愕,他呆呆的点头:“对对啊,你不知道吗?”
我摇头,思绪都乱了,“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坟岭?”
男孩偏着头想了想,“有两三天吧,怎么了?”
也就是说在我被绑架之后,齐衍一个人去了坟岭,是不是我被绑架之后绑匪又给我的手机下了新的指示,所以齐衍过去了?
坟岭到底是个什么所在,齐衍一个人去到那儿,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齐衍以前来过这座城市,甚至是对坟岭有所了解,但是提到那个地方,我还是莫名的感到心慌害怕,万一齐衍出事了怎么办?
“你怎么了?”见我不回答他的问题,男孩也站了起来,关切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孩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但是从他跟齐衍的对话当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相识的,我深呼吸了口气,随口问:“你师父在家吗?”
“师父?”男孩愣了愣,“师父不是跟齐前辈一起走的吗?”
男孩看我的样子忽然狐疑的问我:“你跟齐前辈是什么关系啊?那天我看见他帮你提行李,觉得你们的关系”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误会我跟齐衍的关系了。
此时此刻我心烦意乱也顾不得跟他解释,只是听他说齐衍跟他的师父在一起,那么好歹是有个同伴,那么也有个照应,心下的担心稍微消减了一点,于是说:“你带我去坟岭找到齐衍,我让齐衍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好不好?”
男孩一笑:“真的假的啊?”
“我不会骗你的。”
他考虑了会,我生怕他会拒绝我,没想到他龇牙笑了笑,“那我就带你去一趟坟岭,不过咱们说好的,如果齐前辈和师父怪责下来,你不能让我承担责任。”
我一愕,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还担心这些事,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告诉他们是我逼着你带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