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吴归邪闻讯赶来,这才拉住了夜馨,此时的李元济早被夜馨打的五颜六色,神魂半失了。
夜馨不屑的一瞥眼,哼道:“一个大男人受些皮肉伤,碍不了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刑律里有典文,在职官员当街斗殴,轻则罚俸,重则刑囚吗?”吴归邪看她拿起第三根烤肉条开始吃,叹了口气,一手按了按眉心。
夜馨却满不在乎,“李元济要去告状的话就让他去好了,我但凡皱个眉头就不姓夜!”
吴归邪失笑,觉得她坦率的实在有些傻不拉几的,“元济不至于做这种事情,但你们闹那么大动静御史台还能不知道?恐怕参你俩的折子早堆在王上案头了。”
夜馨嚼着烤肉条歪头想了想,“老大向来不爱看折子,他桌上那几叠奏折都快堆到天花板了,他肯定不会看。”
被她这么一提,吴归邪也沉默下来,王上离都已有数月,原本还算风平浪静,谁知会突然借着夜馨之口调动五万边军,又中断与皇域商贸来往,俨然是要同皇域对峙的样子。晋国与北齐已成横纵之势,然而西北却又不太平,王上难道真的有意孤立皇域?
吴归邪一时想不透彻他的用意和心思,正出神思量,蓦然一根烤肉条伸到他面前,他抬头讶然看向夜馨,她笑眯眯的说:“我哥从延津带回来的烤肉条,你们南秦可买不到,特别好吃,你尝尝。”
吴归邪身子往后仰了仰,连连摆手,“我这还当值呢。”
“都吃午饭了。”夜馨见他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哼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你不吃我吃。”
“我倒是知道你有个哥哥,但从未见过,现在还在吗?”吴归邪看她吃的津津有味,本来带着的大包烤肉条转瞬就被吃了一半,不由诧异,“你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呀,但又有些饿了嘛。”夜馨也觉得自己好像吃多了些,笑嘻嘻的将油纸包合起来,“我哥他也就来了半日,我刚就同他吃饭聊了会天,现在他又赶回延津去了。”
夜馨一时口快,反倒惹得吴归邪生了疑惑:“如今古兰发兵压境,两国商事不通,情势紧张,你大哥去延津干什么?”
夜馨暗恼自己口快,面上却丝毫不露怯,她砸了砸嘴,眼珠子一转就道:“那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保密,谁都不能说。”
吴归邪见她一副煞有介事的神秘样子,心头越发狐疑,他目光将她一番打量,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夜馨靠近他,与他耳语了一番。
他闻言一惊,“王上……”
“嘘……”夜馨忙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吴归邪却因为夜馨的一番话而心头忐忑不定,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你知道的,如今的局势,一个不慎,翻覆便在朝夕之间。”夜馨抬手做了个翻掌的手势,“可诸国之间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谁又是蝉,你猜得到吗?”
吴归邪茫然的摇了摇头,这问题他答不上来,心想着或许他大哥能说道个一二。
夜馨却道:“你我都不知,但老大知道呀。”
吴归邪似被醍醐灌顶,一瞬明白过来,心中又是激越又是惶惶,“是的,王上定能运筹帷幄。”
“那是自然的。”夜馨低头挑了挑眉,笑的狡黠。
那厢吴归邪又有些担忧的问,“只是边境随时可能开战,你大哥此去延津不知可否安全?”
夜馨想也不想的大手一挥,“放心,要打也是打泽州。”
“你怎知是泽州?”吴归邪疑声又起。
夜馨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哈哈一笑,手掌在他面前一翻,掌心里赫然多处三枚古钱,“因为我会算卦呀!”
空旷的武校场上,她的笑声十分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