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肯定不是我的原意,而且我也从来没这样想过,这一切的可能性都是袁世凯的多疑所造成的。
或许现在袁世凯对谁都不会信任吧,或许他对每一个人甚至是他安插来监视我的人,都还有其他的人在监视他们吧,总之此时的种种,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即便如此,其实袁世凯还是没有想到问题的根源。
如果袁世凯真的能够想清楚的话,他就该就此打住自己的称帝的计划,或许一切的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亦或者说即便是已无法挽回,那么至少结局上,还是会有所改变的,同样的,如果真的如此的话。
那么也不会引发出后来的一场场血战了,但是袁世凯很显然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者是他早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他是在有意的忽略,或者说他是在有意的回避,他在欺骗自己,可能是他出于自己对自己的自信与执着吧。
权利能够蒙蔽人的双眼,同样的权力也能够遮拦住一切的理性,按常理来讲,不说袁世凯实际上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皇帝一样的权力,就是袁克定私下里都被人称为大太子,这就可见其实袁世凯所掌握的拥有的与之帝王相比,已无差别。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为了一个虚幻的名头,以及与让自己失去了原本所拥有的,实与虚之间的关系,其实不需要辩证,早有人言,说实于虚,而虚于实。实虚之间的辩证也好,亦或者是说实虚之间的关系也罢。
总而言之两者不相同亦不相悖,或许当面对抉择的时候,需要一个取舍,但是明眼人或说懂得抑制自己渴望的人,能够在这其中做出明确且明智的选择,显然袁世凯此时以备一切遮掩住了自己的理智与疯狂。
袁世凯称帝绝不是疯狂,真正可以称之为疯狂的,应该是他此时的悬崖勒马,显然,他做不到,或许他能够做到,但是他却不愿意如此。不管怎么说,袁世凯将自己陷入了死局。也许在这幕后,有些许推手。
虽然张凤翙如此对我,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够理解的他的,虽然他肩膀上的将星又加了一颗,胸前也佩戴了嘉禾勋章,但是实际上,我从他的容貌中就能够知道,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带给他的并不是荣誉,反而是一种耻辱。
而最能够折磨他的,便是他的无力,他与我不同,我或许现在还在抗争,亦或者到了云南之后,我还能够大有作为,但是张凤翙不同,他孤身一人,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光杆司令,他手下并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
湖北军已然完全掌握在了陆建章的手里,张凤翙在北京也没有一个实际掌握权力的职位,在专列上我听杨度对我说过,国内的人事调动安排,张凤翙虽然已被提升为陆军上将,但是他手中并没有任何的权利。
袁世凯还是不相信他,虽然嘉奖给他嘉禾勋章,但是实际上其实袁世凯还是处处提防他的,因为张凤翙确实是一个能干的人才,而且其军事才能远超众人,这样的一个人,而且他还是反对帝制的,这样的人物,袁世凯又能如何不去提防那
和张凤翙又聊了几句,而后我发现在这些人中,竟然还没有雷振春的影子,这倒是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了,因为雷振春这个人怎么说那,虽然他与我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于他是敌视于我的。
但是这个人是一个老油条,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必然会出席的,至少这样的场面下,能让人觉得他对我还是持友好态度的,而这也正是他这个挂着宪兵司令的牌子却做着暗杀这样事情的人,最需要的。
翔初兄。我对张凤翙问道:怎么,没看到雷振春将军啊我听说了他现在兼任了警察厅的职务,没想到啊,他还真是公务繁忙哈。我这阴阳怪气的话,虽然是在问张凤翙,但是实际上我是说给袁克定听的。
果不其然,我才刚刚说完,袁克定就上来说道:松坡啊,雷振春这不是接手了警察厅吗,再加上他这个宪兵司令,本来就是军务繁忙的,现在警察厅那些地面上的事,也到了他手里,他这么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好了好了,咱们不提他了,来来,喝酒去,走走
说着,袁克定就拉着我要带我去喝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的袁克定表现出来的有些反常,或者是说有些不正常,我推诿着对袁克定道:太子,酒就不喝了,我现在这个病啊,烟酒是一点都不能沾染的,而且就连食物也只能吃一些米饭稀粥,一点油腻的东西吃下去,都容易引发病情。我就不去了,还是您带着各位将军大人一同去吧,这顿酒算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啊。袁克定瞟了我一眼,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过随即他便也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理解,而后还拿我开启了玩笑说:松坡啊,怕不是你这毛病让你不能去吃酒,或许是有别的什么更诱人的等着你那把啊哈哈哈哈。
见袁克定如此,我不由的干笑了两声,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地,袁克定面色一变,而后又对我开口道:松坡啊,你看看,这顿酒宴啊,可是父亲准备的,你要是不去,实在是这样吧,咱们先去,到时候让厨子给你做一些你能吃得,酒喝不喝都行啊,可要是你这个主人公都不在,大家还有谁能够坐在那喝的下去那是不是。
是啊,松坡啊,你就听太子的话吧,你这一走又是二十来天啊,大家都非常想念你啊,而这近来事情越来越多,大家精神紧张的也够了,正好借着你这次回来,让大家放松放松,登基大典的日子马上就到了,今天之后啊,大家还有的忙那,所以啊,你就不要推脱了,来来,走,你和我同车。杨度一面帮腔,一面拉着我就往他的车上走。
而袁克定却说:晳子,还是让松坡与我同乘吧。而后,也不等杨度在说什么,袁克定连拉带拽的算是把我弄上了他的车。酒宴安排在一家装修豪华的淮扬菜的饭庄子里,据说这家店的厨子,头灶二灶都是原来宫里的御厨。
说实话,虽然这顿饭我没有吃什么只是品了一碗稀粥,但是这御厨的手艺就是不同,即便是最普通的小米稀粥,也能煮出不一样的味道来。酒宴持续的时间很长,我回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中午,可是当我随着他们离开这家饭庄子的时候,外面却已然天黑了下来。我说我要回去休息了,但是袁克定等人皆不同意。
说是要去看什么戏,拉拉扯扯的,我这又被他们弄去听了好几个小时的戏,其实说起来,人家看戏的时候,除了堂会之外,一般的也就喝喝茶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啊,这群家伙啊,包下了戏院不算。
还一面看戏一面喝酒,场面虽然非常热闹,但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而且其实说起来,也是苦了台上唱戏的老板,一开始这群家伙还知道该如何喝彩,到了后来啊,也都是酣醉中了,那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喊倒好的,起哄的,真是无奇不有啊。
我知道,其实此时台上唱戏的老板已经烦的不行了,但是艺人吗,畏惧我们这群人的身份,即便是再厌恶,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硬着头皮的算是唱完了全本的红肿烈马。本来我想着,是不是听完了戏我就能回去休息休息了。
但是万没想到,还不等我说话,杨度竟然对我说:松坡啊,你看,你这去日本,也不知道去没去士官学校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求学时候的事了,今天啊,正好大家都尽兴了,这样,我看咱俩就找一找当年在日本时候的感觉,你啊,今天也就别去云吉班了,我知道你念着凤仙姑娘,但是也不差这一天了,这样,今天你就,你就和我回去,咱们就像当年时候那样,一起在地上打地铺,好不好
要是放在平日了,或许我会拿他开开玩笑,但是今天,我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头,便问道:怎么你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吗陈敏麟点点头,而后四下看了看,又把我拉到了杨度官邸外的一处角落里。
才对我开口道:将军,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但是杨大人这门太严实了,我进不去啊,我说有重要的事找你,可是他的门人却把我挡驾在外,将军啊,我可是溜溜的在这等了您一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