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自己的生命,这是主观意识上,个人主动的行为,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是一种被动的行为,而且说到底,无论是宋教仁也好,还是赵炳均也罢,他们两个虽然推动了历史的进程。
但是说起来了这两个人其实全部都是葬身于阴谋中的,这绝不是一种值得称赞的行为,反之,这极其的可悲。因为他们都是牺牲品,没有什么比沦为牺牲品更让人惋惜悲痛的了。
说起来,其实赵炳均也算是孙文的仇人了,因为宋教仁就是死于赵炳均的手里的,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当孙文说起这个对头的时候,他竟然也表示出了稍有的惋惜,而且说起宋教仁的时候,他的眼中尚未有泪。
可是当我们聊到赵炳均的时候,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泪水,虽然尚未溜出,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孙先生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或许这就是我与孙先生之间的差距吧,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了赵炳均而伤感。
自然了,他不说,我也肯定不会问,但是我能够确定,那就是孙文先生的眼泪,必然是出自真心的,不然的话,我想他也不必伪装的如此,自己的咽喉还需要哽咽,自己的声音也要变得啜泣起来。
对于伤感的事情,总是得过且过,可以缅怀亡人,却不必时常的挂在嘴边,即便是不慎提及,能过去,也就过去了,没必要说起来没完没了。孙文先生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才与我论起了真正重要的问题。
孙文先生对我说:松坡啊,你看现在陈副官的伤我看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国内的态势也到了最紧迫的时候,你看看,现在这个时候,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准备回去以后的事了,再耽误下去的话,到时候袁世凯真的登基了,再想作为可就
孙文先生的话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是也并不算隐晦,而且我也知道,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能够赶回云南的话,还有一番作为的可能,如果晚了的话,大局已定,到时候我想即便是神仙怕是也回天乏术了。
孙先生。我对孙文说:其实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件事,我和副官说了,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我其实已经决定了就在这两天回去。那,松坡,你打算走怎样的路线那孙文又问道。
我想了想,而后回答他说:我打算从日本直接到越南,然后去缅甸,最后转回到云南去,不知道孙先生您认为这样的路线可以吗我知道估计现在袁世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吧,我要是现在一露头的话,估计就
我用两声干笑来消除我的尴尬,但是实际上,我说的就是实话,而且我觉得我说设定的路线是非常安全,而且这样的路线我想来也不必需要动用洪家的关系,只需要之前陈敏麟在北京的时候,安排下来的那些后手就可以了。
他们的面目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而且这其中最能够引人发笑,当属袁克定了,我不知道袁世凯为什么会把袁克定派来,我知道他是一个早就已经被袁世凯舍弃了的人物,上一次报纸的闹剧,实在是让袁世凯丢了大人。
不过,那个时候袁世凯还在坚持着共和,可是现在袁世凯称帝了,公天下,又退回到了家天下,那么袁克定的身份自然也就随之改变了,父亲总是能够原谅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着父亲已然是天下之主了那
不过这些人里面,最让我侧目的还是杨度,筹安六君子之首的人物哦,几乎能够称之为他就是袁世凯称帝的始作俑者之一,这样的人物,竟然能够放下自己的身份,来迎接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这难道不足以令人感动吗
我与杨度其实我们之间的私下交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因为公私分明是一个政治人物所必然的条件,如果不能够把这一点做的非常适当非常适合的话,那么这样的一个政治人物,怕也是不合格的。
松坡啊。袁克定的热情,实在是有些做作,或许他恨我吧,但是出于一些什么原因而不得不对我如此,当然了,亦或者是他现在也并没有完全的得意,天下大局未定,别说是他了,就是袁世凯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吧。
松坡啊,你这一趟啊,可是让我们大家想死了。袁克定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佯作亲密的说:你知道吗,自从你去日本治病啊,这段时间里,无论是我,还是父亲,或者是晳子,就连雷振春这个家伙啊,都总是时不常提起你啊。你看看,松坡,这不,一接到你回国的电报,父亲马上就把我们派来了,说是一定要来迎接你这位昭威将军啊,雷振春也想来的,但是你知道,现在他是公务繁忙啊,刚刚接受了江朝宗的警察厅,他可是一个人身兼两职,还特意找到我让我帮他转达歉意那。
大公子抬爱了。松坡杨度这个时候插话进来道:怎么还能叫大公子那松坡啊,你可是真有面子啊,当朝的大太子亲自迎接,这从我朝创立,你可是第一人啊如此殊荣,足可见陛下对你的喜爱啊。松坡啊,你可不要白白浪费了陛下和太子的这份心意啊,国家现在并不安稳,正需要你这样的年轻志士。
晳子兄。我笑了笑,而后先是对袁克定道了一句太子殿下。而后才对杨度说道:晳子兄啊,如此殊荣,蔡锷怎么担得起啊;再者说,晳子兄还不知道我的毛病吗我现在那里是什么年轻志士,不过就是一个病人罢了。现在啊,蔡锷是上不得马拿不起枪了,就我这一个毛病,就要了我的命了。
杨度见我如此,心知我的意思,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干笑,一番寒暄之后,我等数人乘上了开赴北京的专列。到了北京,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果不出我所料,都是之前北洋政府的一些内阁将领。
当然了,现在他们都是洪宪帝国大臣官员了。这其中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边是张凤翙,翔初兄。我上前与其搭话道:翔初兄,许久未见了。许久未见。张凤翙朝我拱了拱手,满眼中尽是鄙夷的神色。
虽然张凤翙如此对我,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够理解的他的,虽然他肩膀上的将星又加了一颗,胸前也佩戴了嘉禾勋章,但是实际上,我从他的容貌中就能够知道,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带给他的并不是荣誉,反而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