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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权力斗争之礼物【三】(2 / 2)

艳红的鲜血霓漫了白色的绢帕,她抬眸望向巧玉,看着巧玉那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多么像多么像那双眸

谦郎你瞒的我好苦好苦

谦郎我不能伴你身边,就让我来代替你保护她吧血莺心中暗道。

愿为吾徒否。血莺庄重的道一滴滴泪珠不断的滑落,中间饱含了多少只有她自己能知道

恩巧玉木愣愣的抬首,呆呆的看向血莺。

她从未见血莺哭过,即便受再大的伤,也只见血莺默默咬牙忍着。哥哥给的这个木梳到底有什么,竟然让她伤心至此。

小姐,到了。娇俏的声音打破了车内诡异的气氛,车帘从外面轻轻掀开,一只白玉般的手衬着粉色的衣袖伸了进来。

这当然是映云的手,也只有映云一个人能把手伸进血莺的车内。

恩。血莺微微皱眉淡淡的回到,缓缓起身扶上那白玉般的手。

也就在扶住那白玉般的手的时,血莺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射出几点寒光。那白玉般的手却无力的搭在血莺手中。血莺右手一拉一拽想将映云拉进来。

她当然拉到了映云的手,血莺的车里只有映云的手敢伸进来,但映云的人决不敢进来,所以血莺一拉一拽进来的只有手,一只白玉般的断手。

手被人齐腕砍断,断处沁着血,待血滴干,这只手就渐渐苍白,渐渐干瘪,就像枯萎的鲜花一般。

巧玉的胃忍不住收缩,她蜷在角落里不停的呕着。

这种情形没有人会忍住不吐,但血莺没有吐,或许她已她已不是人。

有些人虽然活着,动着,但她的心已经死了,血已经冷了。这种人或许就不在是人了。

血莺看着那只被人齐腕砍断的手,手指上还涂着映云最爱的杜鹃蔻丹。

杜鹃,杜鹃血莺看着干瘪的断手上浮现出的图案轻轻低吟,眸中掠过一抹忧伤:你是何时喜欢上它的呢

爱情有时真的很奇怪,它可以将庸俗的人变成可爱的仙女,也可以将可爱的仙女变成恐怖的妖魔;可以把成熟的女子变成撒娇的小孩子,也可以让无知的孩子学会成长。就想芸娘,就像云英,也就想映云。

血莺静静的驻立在马车上,车子没有动,也在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因为外面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所有人都静静的躺着,胸前插了一朵盛开的杜鹃花,连拉车的马也不例外。

玉儿,下车。过了好半天血莺长吐一口气道。

巧玉强忍着恶心,苍白着小脸,走下车,今天绝对是她见到死人最多的一天。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空中杜鹃鸟啼鸣。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血莺微微闭眸轻轻叹道:归去也好。归去也好

修长的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牵起粗糙红肿的小手。

归去归去

冷风为刀,白雪为刃,自天边压下,以万物为薪材,大地为铸炉,将一切溶为银色,天上地下连为一体。

自天际两个身影缓缓走出,一高一矮。

两人身上裹着厚厚的雪裘,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累吗玉儿。高的身影微微垂首,看向身边矮的身影道。

不累。巧玉扶着血莺两人吃力的走在雪地里。

好,快到了。

恩。

这两人正是那不如归去的血莺和巧玉。

却说自那日后,血莺便带着巧玉一路向这边来,一不在避追赶躲仇家,二血莺想为巧玉置办些衣物。是以一路游山玩水一般慢慢走来。

这些日子将养着,巧玉的身子渐渐复原,血莺的身子却越来越孱弱。虽然巧玉不知道如此强势的血莺怎会如此,但是血莺却知道她这一身武艺算是废了。

本来以血莺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应该叫人赶车上来的,可惜二人要到的这雪山深处车马是来不了的,又没有人肯来,所以二人只好一步步走来了。

又向前行一段,直到一个被雪包住的大山前站定。

山前老梅虬枝,暗香浮动,雪深缀以梅红,朦胧飘渺,见之自忘。

玉儿,可瞧见那棵老梅血莺指向前约五十不远处。

恩。巧玉答道。

好,可看见最艳的梅花下斜出的枯枝了吗血莺问道。

恩。巧玉答道。

去拿枯枝下,敲咳咳咳敲血莺攥着帕子不停的咳嗽,点点鲜血沁的煞是惊心。四快四慢,三缓三急。

好。巧玉扶着血莺缓缓坐下道:我马上回来。说完便转身向哪里跑去。

这些时日巧玉虽所历之事皆属不幸,却未能磨去她心中善之本性,血莺对她的好,自是铭记,虽感疑惑,却也怀着感激报恩之心。

巧玉去那树下,依血莺所说之法叩击,不多时,那面被雪层层掩埋的山壁缓缓裂开了个小缝,山壁上的雪也掉下来了些,一团白色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一切看的巧玉目瞪口呆,这山为什么会裂开,里面飘出来的白色是什么,这一切都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那团白色缓缓飘到血莺面前俯身下拜,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圆滚滚的白衣女子,只因她穿着白衣,带着白帽,全身上下白的跟雪一样,满头青丝连着两点秀眉也是雪般银白,在加上她轻功极佳,在这片白雪中若是不想人找到她,就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从雪地里认出。

雪。血莺微笑着扶着她的手站起,缓缓走至巧玉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巧玉的肩膀,对雪笑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你看好不好。

雪空灵的眸子只轻轻扫过巧玉,便低下头去。

巧玉不禁往血莺身后蹭了蹭,她觉得这个雪比血莺还要可怕,还要冷。

血莺微笑着揽着巧玉走了进去。那与雪山恍若一体的门又慢慢的关上了。

谷中还是没变啊。走过一段窄窄的岩洞,一个桃花烂漫的凹谷出现在眼前。血莺扶着那满是少女幻想的桃花树轻轻感叹着:雪你说是吗

雪静静的立在血莺身后,自这回见到血莺第一面起她便察觉到了不对,但血莺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半晌无人应声,血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忘了你不能说话。真是山中无甲子,转眼便已二十年了,世事皆换,唯有这谷,还是以前的样子

桃花纷落,桃树下三人静静的立着。

两个是在想这谷,这谷中人,谷中事。另一个却在想这谷外的人和事。一时间寂寂无声,唯有桃花纷纷雨下。

玉儿。血莺轻拈桃花,缓缓唤道。

恩巧玉方自从梦中惊醒。

恨我吗血莺扶着雪缓缓的往前走。

巧玉轻轻的咬着唇不发言语。她不知道很是不恨。若不是血莺,她现在还应该在院子中和哥哥一起打闹,而不是站在这桃花树下空想一切。可血莺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还救了她。

我知道咳咳你应该恨我咳咳血莺扶着胸口又一阵猛咳,她不禁苦笑,这个身子算是废了,她这个人怕也是要废了的。

雪皱着眉看着她,那只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轻轻的附在血莺的背上为其输送内力,试图缓解眼前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