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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反)章 似水流年(1 / 2)

依照我的性格,还有传统的思想,作为长辈的我,本不该来到机场接他们的,可是,则呢么说那,出于种种原因,以及心内的愧疚,我还是去了。

见到孩子的那个瞬间,我仿佛觉得是一次隔世的相逢。

他们的面孔还是那么熟悉,让我觉得亲切,让我不能抑制多年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慈爱和激动。可,没看着他们一张张充满喜悦和向往期盼的笑脸,我去怎么也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

尴尬的一路,从机场到家的一路上,我没和他们说一句话,孩子们时而对我问这问那的,我也只是笑一笑,点点头,便算作答应了。可能是我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影响了孩子们的心情,一路上,渐渐的,他们也不再和我多说什么,只有女婿,时不时的给我递上一直烟来。

说到这,不得不说,我接过女婿第一支烟的时候,我被这支烟震撼了。真的震撼了。

这是一支只有春都,才有的香烟,这么多年,他,还在抽着这种家乡的烟。

可能是念家吧,亦或是,他对春都的感情,并不比我淡薄。

我是一个嗜烟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物是人非,这种不健康的东西,渐渐的成了我生活中为数不多所依靠的一种消遣品。

还记得我夫人怀孕的那一个阶段,我戒烟了,那种感觉真是不好受,但是没办法,为了孩子吗,这一点艰难还是能忍耐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也是,同样的,老伴儿说要为孩子的健康着想什么的,不让我在家里吸烟了,刚开始我虽然照做但是还是多少的有一些抗拒的。

不过久而久之,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我甚至一度想彻底的把这东西戒掉,可惜我没能做到。不过,也无所谓,戒烟的事我从没和别人提起过,做到做不到的,没对别人许诺,也就不算食言了不是

回到家,孩子们第一时间就奔向那间特设在家里的疗养室。

这是老伴儿的愿望,她说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她在医院里的样子。

我答应了她,因为,她给了我一个我不可能拒绝的理由。

看着老伴儿在病床上,紧握着孩子们的手的瞬间,我转身,走出了那间其乐融融又充满亲情与感动屋子。我在逃避。我逃避出这样一个情境。

真的是年岁大了,太容易感动,太容易被环境影响我的情绪。

我的离开,绝不会破坏那种温馨。

我知道,孩子们对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是有所愧疚的,他们可能对我有芥蒂,但是对妈妈,一定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老伴儿还孩子们,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要相互倾诉,需要相互接近,虽然血脉相传,可毕竟,整整五年了。时光是最可怕的东西。

可以斩断一切,撕碎一切。

很多人说情感是一种最能检验真伪,也是最不适合被检验的东西。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情感是一种最适合被检验的东西;这种检验得到的结果,不外乎两种罢了。

其一,欣喜若狂,被真挚所动容。

其二,黯然神伤,被现实所击溃。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所带来的喜也好,悲也罢,不过只是一个阶段,过了,也就算了。用一段时间的喜或悲去得到一个可以深切一生的结果,我想,这是值得的。

当然,若是把这种检验放在亲情血脉上,那么能得到的答案,估计,只有一个而已。

没有什么会比血脉更让人觉得情切,没有什么会比父母孩子之间的情感更坚毅。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我最不想参与却又不能不参与的一个活动吧,终于还是随着夜幕到来了。

晚饭时间,一家人最能增进情感讲述的时间。在饭桌上,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多有趣;可如今,坐在主座上的我,看着孩子们对我的那种尊敬与关怀的眼神,倒是让我浑身都不自在了。

这一餐饭,虽然都是我亲手做的,孩子们最喜欢的菜色,可今时今日,我自己吃在嘴里,用一个词形容再恰当不过。

味如嚼蜡。

所有的饭菜,都不是味啊。不说别的,就我吃了这么多年,每顿都要有的白豆腐,现在吃起来,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

食不甘味的一餐,在被我强制拉下的尴尬中吃完了。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吃的很好,也许,只有我那个十三岁的干儿子,无忧无虑的,没心没肺的吃的满嘴都是油。

一边吃还一面嚷嚷着爹做的饭就是比姐姐做的好吃。

不知为什么这孩子总是管我叫爹,而不是爸爸。还记得那个时候,每次带他去海东青的坟上,他跪在那,我坐在那棵树裸露在地面的树根上,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每次走的时候,总是我先离开,而且,每一次,若有若无的,我总能听到一个轻微又稚嫩的声音,像是生怕被我听到一样的,隐晦的两个字。

爸爸。

女儿现在是企业的董事局主席,也是首席执行官。所以哪怕是回到春都,她还是总有做不完的工作。看着书房里,那一方我曾经奋笔的书案上,灯光下,那个带着眼镜的身影,我仿佛,又被带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夜色愈深。

天气也更加冰冷,即使在房子里,我还是要把毛毯盖在我的腿上。

我一直坐在书房门外的躺椅上,边上还特意的摆上一个小小的茶几,虽然上面摆满了茶具,但是那个紫砂壶里却没有一点水,更没有一片茶叶。整个茶几上,十几个小茶盏里,只有我手边的那一个,还盛着一些清茶。

一些,早已冰冷,变了颜色的清茶。

我的女婿是一个好人,当年他与柔柔的结合,是在怎样的一个前置之下,我已不想再提,不过,几十年了,他还是和当处一般模样。对柔柔,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的温柔。那种只有男人才有的特有的温柔。

我不知道那是几点钟,但能肯定的,那个时间是在午夜之后,女婿蹑手蹑脚的,端着一个摆满了东西的餐盘走了过来,他好像没想到我会坐在这,因为一把情况下,这个时候我一定是守在秋心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