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感叹是来自于薛冉,她以前负担着府上的内库,虽然入了秋道院,但是每隔季度,还是会在秋道院中,收到来自府上开销的账目给她冲冲底,也偶尔遥控,眼下心疼支出完全是条件反射。
而侯府就像是一个坚固的壁垒,将外界的所有一切都挡在了这高墙方院之外。
乃至于在这房间之中,更敏感的一些事宜,侯府众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这样的“探望”最后还是结束了,没有过分咄咄逼人的询问,更没有穷根究底。大家更多关注在杨泽如今身体没有大碍,以及时不时提及他时,言语间透出来的油然,神色泛光。
知道杨泽刚刚醒转需要时间休息,需要时间调养,甚至更需要时间独自安静以应对这之后的诸多事情。
所以众人都统一的选择离去。他们坚信他们知道他们需要知道的,而至于他们不需要知道的,他们就绝不会过多去了解。
杨泽心底有些感激。因为他们并没有询问太多让他杨泽尴尬至极,涉及哪些隐秘的问题。这并不是出自于对他的敬畏,而是出自于侯府上下的人,对他的保护。
杨泽此时安然无恙,侯府不免激起一阵喧杂,免不了会有这样的躁动。但是相对于整个王都来说,恐怕是此时的蕲春侯府,是整个上林城最平静的地方了。
“噢,对了,你昏睡的这五日里面,有来自左将军王府的拜帖,右将军府的齐建霖等人都跑了几趟,无不因闭门而归...除此之外还有董家遣人送的礼,我已经着人送回。少府监,鸿胪寺的拜帖也堆在前院,很多很多...”临走时薛冉道。
“因为这些人和你很熟,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知道了,”杨泽点点头,笑了笑,“这些都交给你帮我处理吧,我暂时需要静一段时间。”
“明白了。”走出屋子的薛冉微微颔首,顺手关了房门。
......
既然有府上家人为他挡住处理了外间掀起的一切事宜。杨泽便得以闲静,这一静就是几天时日。
元神老头果然因为消耗过大,来不及和他抬杠,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之中。
这场战斗带给他的震撼极大,裨益也极大,有太多东西充塞他的脑海,充塞他的体内灵脉,令他蠢蠢欲动,而他需要时间来沉淀那些经历了残酷战争洗礼的宝贵感悟。这是比任何钻石珠宝灵物还要珍贵的东西。
这几天之中,杨泽便局限于自己的小庭院之中,因为侯府的保护,所以就算这外间是如何的风云起伏,哪怕是连圣上数次要求入宫觐见,朝堂喧沸,上林城急盼他露面的这些大消息,都被阻挡在杨泽自小长大的这一方小天地偏院之外。
他闲看门前流水,静观庭堂落花。坐望闲云野鹤,惯听秋蝉啼鸣。
喝着冰镇的莲羹汤,吃着每日府上送来最精致的菜肴,时而和程英,杨洪远说着家常。像是当年他们一家居住在这片偏门别院中那样。只是仿佛一时间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往往是用来形容往事不堪回首之意,然而此时的物是人非,却参杂了许多苦乐参半的幸福。
以往这里在院落深深的蕲春侯府中位置极偏,少有人至。而如今却伴着府中的喧然,这里却成了整个府中最重要的地方。像是大晔军机处那些存放紧要卷宗的珍而重之的秘密库藏,如同在大晔处于核心地位的不周山秋道院。
此时偌大侯府的一切,几乎都由这偏院中的那个青年说了算。
他说需要歇息,便会有他小时最爱吃的零嘴小食以及程英拿手的菜肴摆满桌前。
他说需要安静,那便是外界无论如何喧杂滔天哪怕是圣上的觐见要求,都被阻拦余外。
杨泽站在庭院潺潺的溪水边,似乎快被这种微燥秋天中的闲逸悠然养出慵懒来,兴之所至,喃喃而念,“垂委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薛冉就于此时迈入了院落,听到这些话,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真是悠闲人呐...却不知道为了挡你的事,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府外的齐建霖这是来的第五次了。除此之外,我们老侯爷都天天被德昭王耳提面命,于是他今天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该去见见圣上。
顿了顿,薛冉清眸注视着他道,“...因为这样再不过几日,就算此时已经被国事重负压得快偏头疼的德昭王,只怕都要成为侯府外那些等候大军的一员,并极有可能率先砸开府门冲将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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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桩私事,不过好在完结了。然而没尽早更新都出自于我,若是有些存稿,那该多好。也不至于每天让大家多等了。
会做出检讨并改进。今天就是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