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元翊看着她不置可否，眼眸漆黑深邃，似乎能吞噬一切，同时又让人无法从中察觉丝毫端倪。
苏晚卿迎着他的目光，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剥光了审视一般，冷汗都快要流下来了。
那目光在苏晚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移开，落在了肃元央身上，肃元翊的嘴唇微动，淡淡出声道：“我这侧妃性情沉静，颇为无趣，七弟若想逗她取乐，怕是要扫兴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即便是仔细听，也让人分辨不出与平日里有何不同。
苏晚卿不好判断肃元翊是信了，还是不信，一时不知如何表态，索性做沉默状不再答话。
肃元央倒是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瞥了一眼苏晚卿道：“五哥也不必这么说，这位苏侧妃比起其他庸脂俗粉，多少有那么些意思，可见父皇指婚是用了心的。”
肃元翊弯唇算是一笑，“看样子七弟是有心成家了，那今日父皇当众提起为你选妃的事，你又何必固执推辞？”
苏晚卿站在肃元翊身边，借着月光瞧得十分真切，他那浅淡的笑容只在脸上，眼底分明没有丝毫笑意，冷冷淡淡，不知是因为方才的事怀有戒心，还是兄弟感情淡薄的缘故。
肃元央却是没有在意这些，闻言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五哥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合我心意还罢，我怕母后若是让我娶一个我瞧不上眼的，我会忍不住将她变成一个牌位，那样岂不又要大乱。”
肃元央的话明明无比冷酷、戾气横生，可他的语气就像是说不喜欢猫狗一样自然，苏晚卿在旁听着，不由被他的那种冷血所慑。
虽说她不是不知道，他为人不驯，身上隐含着戍边多年的厉煞之气，只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么可怕的话，苏晚卿还是被吓到了，脸色也下意识的一白。
肃元央的余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留意道她的脸色，他又是一笑，“我这话，似乎又把苏侧妃吓的不轻。”
肃元翊垂眸看了苏晚卿一眼，伸手轻抚在她的肩头，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声音却是比平日里缓和许多，“七弟他向来说话随心，你不必多想。”
苏晚卿察觉到肃元翊态度的不同，讷讷的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月光之下，苏晚卿与肃元翊二人四目相对，雪花飘落在四周，映着月辉，绘成一副唯美的图画。
肃元央瞧着眼前似是郎情妾意的两人，慢慢扯了扯唇角，让人看不出是不是笑容，“五哥，我在外面待得久了，身子有些冷，就先回去了。”
肃元翊抬起眼，对他略微点了点头。
肃元央对肃元翊一揖行礼，起身时目光在苏晚卿面上一扫而过。
即便他动作自然，苏晚卿也感觉到那目光在她身上有一瞬让人难以察觉的停顿。
很快，肃元央收回了视线，提步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苏晚卿始终垂着眼眸，只听到一声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那脚步声消散在空气里，四下再次恢复了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