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让你做什么了吗?还是说,他威胁你?”
杨常青考虑了一翻才说道,“是我妹妹,她想投资房地产,以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公司,这不,让我来跟卫年套近乎。卫年竟然爽快的同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碍于华祥的原故,后来我才听出来根本不是这样,他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华祥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要,说只能利用交换条件才肯帮忙,而且还必须得保密,不然大家就撕破脸皮,谁也别想落到好。”
“市长的什么事情?对他这么重要?”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他平时和哪些人走的近,都喜欢做哪些事,他说对华祥很崇拜,想跟他学习学习,就是这样。”
朝阳放下勺子,身体慢慢向后靠去,目光毫无焦距地看向窗外,看来卫年这伙人是真的狗急跳墙了,他们想尽快抓住成华祥的罪证,给成家致命的一击。这些事情看似没什么,事实上却是成华祥的命脉,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云姨为什么突然要自己开公司?难道泽傲给她的钱不够花吗?”她很纳闷,杨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成立公司了呢?而且凭她对杨云的了解,这个女人有些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往往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人控制的,很有可能会落入卫年设的圈套,到时候只怕成华祥会变的更加被动。
“还不是因为泽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和我妹妹之间…哎,总之他们两人不太和睦,泽傲的事业蒸蒸日上,而她什么都没有,绍洋又个孩子,她等不到绍洋从学校毕业的那天,她想自己赚钱,以后就不用假于人手,特别是泽傲的。她也知道,凭华祥那点工资是不可能满足他们现有的生活,她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泽傲给的,这让她心里很难受,她也知道泽傲是看在华祥的面子上才给她几分好脸色,这样寄于人下的生活…你该明白。”
朝阳无声地笑了笑,有些讽剌,又有些替成泽傲感到不值,他就算做的再好,在杨云眼里也永远比不上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看来她是眼红了,嫉妒成泽傲的金钱和实力。成华祥虽然有权势,却没有钱财,她能为儿子捞的,除了父爱和一个完整的家庭,却什么也捞不到,就算成泽傲大方地将成华祥名下的财产都给他们,但相较与傲世集团的资产来说就有些微不足道,她心有不甘。
所谓豪门是非恩怨多,真的一点都不假。但是杨云却忽略了一点,她能给自己儿子捞的,恰恰是成泽傲这辈子最最缺失的温情,他永远也得不到,所以他只能用金钱来麻痹自己,而钱,在他眼里最算不得什么东西。
“老杨,云姨现在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你不能跟她一起糊涂。估计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卫年的亲外甥就在本市,做的也是建筑类企业,前一阵子傲世集团丢的一项大工程,就是卫年在里面搞的鬼。成泽傲的实力你该清楚,卫年既然连他都敢得罪,还会在意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再说,做工程不容易,不是说拿到单子就能赚钱,里面还有很多门门道道,你们以前没做过,有很多事情还不懂。而且,卫年现在是想借着机会上位,他是京官儿,不愿屈于人下这点可以理解,但,倘若让他上位,你觉得成市长还有活路吗?所以,万一让他知道成市长的一些秘事,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现在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个用放大镜看世界的社会,你有一丁点毛病,他都能把问题扩大到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你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听她这么一说,杨常青顿时擦了把冷汗,幸亏刚才他没一口答应,说回去考虑一下,现在看来,当时真的差一点着了那个老家伙的道儿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很有可能会联系我,到时候我该怎么说?”
“他应该不会主动联系你,因为那样做就太明显,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他要是主动联系你的话,你就先拖着,就说暂时性资金出现短缺等等,等筹足了钱再准备做工程,具体怎么办,等我通知。”
她考虑一翻,决定让杨常青先拖着他,这件事儿还是要告诉成泽傲,毕竟涉及到他的家事。她起身,临走时又说了一句,“老杨,你回去开导开导她,想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赚钱可以光明正大的赚,不一定要跟人交换什么条件,你回去告诉她,南沙那边我准备开一家五星级酒店,如果她想入股的话,我随欢迎,但前提条件是你不要告诉她那是我开的,就说是你一个朋友,绝对会让她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她丢下这句话便快速离开了咖啡厅,只留下杨常青一副震惊的面孔。前一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儿,说南沙那块靠海的区域被一名富商全部拿下,难道就是她?难怪杨云说,现在那个丫头又和成泽傲走到了一起,让她倍感压力,果然不假。
傲世集团顶层,男人两手环胸地靠在落地窗边,视线瞥向窗外的蓝天,刀削一样的俊脸上噙着一抹阴沉的笑,“质检局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怎么好好的,又让人家停工整顿?”
“说是测量的座标有误差,和呈交上去的图纸不一致,所以让他们暂时停工。”
男人一旋身,蓝色耳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道精芒,“人家做个工程不容易,郝局长怎么动不动就去给人添麻烦呢?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哎!”
阿桑头皮发麻,身上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老大这是同情陈子魁那小子?他竟一时分不清楚了,总感觉他今天怪怪的,看什么都一副菩萨心肠,但做起事来又决不心慈手软,真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那…让郝局长停手?”阿桑本想不接话,但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接受到对面传来的杀人目光,他赶紧垂下头,暗问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烦躁的沉默,阿桑不敢吱声,害怕再说错一个字,这个男人就会把他从三十层高楼上扔下去。
黑色真皮座椅随着男人的动作向后压去,在针落可闻的空间内能听见吱吱声。成泽傲抬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带着笑,莫名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阿桑想,肯定跟工作有关,要么就是郝局长的做法很令他满意什么的,可这次他是真真想错了。成泽傲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丫头的各种青涩的表现,让他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闹人心窝儿!
“老大,卫局长最近和陈子魁有过几次接触,此外,他现在做事好像越来越谨慎小心,出门的时候总是几辆车同时出去,但每次都是分开走,方向各不相同,柿子他们有好几次都跟错车了。”
最后一句话,阿桑说的时候把头压的低低的,等待着这个男人随之而来的大发雷霆。但左等右等,还不见男人有动静,于是他诧异地抬头瞄了一眼,只见男人依然眼望天花板,脸上还带着笑。
他忍不住也看了一眼,没什么呀,雪白光滑,连灰都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头顶突然一痛,他下意识地一接,一只镀金的钢笔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很疼。
“活腻了是不是?谁他妈让你抬头看的?”
阿桑被砸的莫名其妙,看天花板怎么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真是的!但尽管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反驳,他毕恭毕敬地把钢笔双手呈在男人面前,又把刚才关于卫年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成泽傲这才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出去吧。”
阿桑赶紧离开,真搞不清楚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待办公室的门被关起来的一刹那,男人脸色突然有些红,他再一次抬头望向天花板,眼前呈现的是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朝阳离开咖啡厅后便打车来了傲世集团,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难得见他脸色潮红,不禁蒙生一种想逗弄他的念头,她趁男人不注意,弯着腰走到办公桌前,然后猛然跳起来,惊叫一声,成泽傲果然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靠,他竟然想的太入神,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脸色先是一怒,见来人是她时,整张脸顿时又染起笑来。
“想什么,脸都红了。”
她坐到他的专属座椅上,躺在那儿,活脱脱一个老板的样儿。成泽傲抵在办公桌前,面对她,脸色早已恢复,嘻皮笑脸地上下打量她一翻,说道,“在看活色生香图,有兴趣观看吗?”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顿时如火炉般燃烧起来,红到了耳朵根,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到沙发旁坐下,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成泽傲哪肯就此放过她,跟在她后面也坐进了沙发,俊脸上始终挂着兴味十足的笑,高大的身体挨着她坐下,长臂一摊,便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身体还好吗?早饭有没有多喝点红枣粥?”
原本就红透的脸颊,再一次燃烧起来,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脸不红气不喘的。害怕有人进来,她刻意想离他远点,谁知男人臂力很大,她越是想挣脱他,他就越把她往怀里带,到最后两人就变成肌肤紧贴了。
“来,坐这儿来。”成泽傲拍拍自己的大腿,一个微用力,便将她捞在自己的腿上,手臂搂住她的小腰,让她动惮不得,“别动,再动就强压了。”
后背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成泽傲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这样的嗓音暗示着什么,所以很配合地不再乱动,只担忧地看着办公室的门,担心有人会突然闯入。
“我要跟你说一件正事,先放我下来。”
“什么事?就这样说,我听得见。”成泽傲趴在她的颈项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和温度,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朝阳挣扎了几下,见完全不起作用,于是也就放弃了挣扎,安安心心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搂着,然后把刚才和杨常青的谈话讲了一遍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