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脸上作色,慌忙伸手挡住,怒道:“老四,想都别想!我都还没尝个味儿呢。”
老四就僵住了脸儿,但马上就换了副谄媚的笑脸儿,凑上来缠磨。兄弟俩便缠夹起来。
“好了,有正事儿说,你俩都消停消停吧。”二哥苦笑着摇摇头,出言打断两人的撕扯道。
三哥和老四就都住了手,齐齐转头看过来。
二哥招手示意两人近前来,脸上神色转为凝重,低声道:“默哥儿使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有股马匪潜了过来,叫咱们小心着点儿,休要着了道儿……”
他将才接到的消息详细说了,最后又道:“你两个瞪大了眼睛,将斥候往外再延伸五里,但凡发现可疑之人,休问其他,先拿下再讲。这事儿大意不得,否则咱们兄弟丢人事小,但若丢了我凤翔常家的脸面,那便可就事儿大了。”
原来,这队人马不是别个,正是昔日跟苏默一起大闹过草原的常家四兄弟。此番得了苏默传信,半个多月前便启程赶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应苏默所求,还要召集陕西境内的大商富贾,这速度便实在快不起来。待到差不多人齐了后上路,走走停停的,直到近日才踏入了东套平原地界。
此时叮嘱两个兄弟的,便是老二常豹。四兄弟中,他向来是以智囊的身份定位,其他三个兄弟,包括老大常虎在内,都以他马首是瞻。
常家从永乐之后,随着远离朝堂,便开始渐渐式微。若是按照原本历史那样,这种式微愈加加重,最终泯灭在历史的浪潮中不复闻矣。
但是现在这个时空,随着苏默的横空出世,上次凭借着小儿辈的一番胡闹,竟使得常家有了再次崛起的希望,这让常家简直喜出望外,所以此次毫不犹豫的便将所有力量使了出来,这才有了这次规模庞大的出塞。
但也正因如此,常家老太爷在几兄弟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兄弟四人,当行事谨慎,万不可堕了先祖的荣耀。哪怕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成,只要能在这次的筑城一事中牢牢占据一席,便算是万事大吉了。
要知道,毕竟当年常家是因为站错了队而遭到的清洗。政治上的战队错误,无论何朝何代,那可都是灭顶之灾。除非改朝换代,又或是最上层出现根本性的改变,否则很难有崛起之望。
而今因着苏默的缘故,既能令当今垂青,又俨然与储君交相莫逆,只要能抱紧这条大腿,常家不敢说再次回到昔日的巅峰,但是不再被排挤打压,却是板上钉钉的了。
所以,常家四兄弟这次出行,又与上次不同。他们不再只是小儿辈们的随意胡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随意撒欢儿。他们这次代表的,乃是昔日赫赫有名的“常十万”家族,开平王府!
也是因此,便连平日里最闹腾的常熊常罴二人,都压着性子,老老实实的随军而动,不敢乱闯混闹。
此时听到二哥再次叮嘱,常熊常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凛然受教,抱拳应诺。
眼见这事儿说过了,常熊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四顾找了一圈儿,疑惑道:“咦,怎的不见了冷脸儿?”他问的自是当日来凤翔传达苏默所请的徐光祚。
常虎道:“光祚先一步走了。”
常熊一愣,啊了一声道:“走了?往哪里走了?”
常虎笑道:“他那性子你们还不知吗,既然知道了有匪人想搞事儿,他又怎肯窝在这儿等着。自是往前面独自打探去了,我估摸着,要真是被他寻着了,怕是都等不到咱们出手了。可惜可惜。”
他慨叹着,脸上有不加掩饰的遗憾之色。四兄弟中,别看他是老大,按理说最该稳重才是。但是实际上,包括脑子转的最快的老二常豹在内,说到家都还是武人的性子占主。每每听到打仗之类的,简直跟小过年似的,心中那痒痒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这遭他们带着这么多的商贾商队,都是苏默传信中一再强调的重点,他可不敢轻易去撒欢儿,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才好。所以,便也只能羡慕的看着徐光祚自个儿浪去了。
常熊啊了一声,懊恼道:“这冷脸儿,忒不义气!这般好买卖,怎可一人吃独食?不行,我得去追他,这种热闹,如何能落得下我去?”说着,便要催马去追。
旁边常罴也是兴奋的嗷嗷叫,摩拳擦掌的跟着要走。常虎常豹脸色一变,常豹埋怨的横了大哥一眼,变色斥道:“你两个胡闹个甚!刚才都白说了不成?都给我老实些,此番只消好好的将这些商队商人带过去,便是大功一件。等交付差事,还怕没热闹可赶吗?”
常熊常罴嗒然若丧,只得苦着脸作罢。常豹面上作色,心下却也哀叹不已。恣意的浪一把,谁不想才是孙子呢,我也很绝望好不好?唉,该死的冷脸儿,回头再找他算账!
这个插曲过后,队伍又复归平静,继续慢慢向前行进着。这一天,忽然前方来报,发现有不明旗号的可疑马队,众人眼中瞬间光芒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