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台吉,阿尔博罗特,今年刚满十六岁。是满都海哈屯为达延汗诞下的第七子,同时也是别吉图鲁勒图的孪生胞弟。
“妙!妙!萨岱头人果然是智者。”
“不错不错,七台吉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哈,这下倒要看看那人……咳咳,某也附议,七台吉少年英发,必能马到功成啊……”
众人一阵的议论声,不约而同的同声附和。
阿尔斯博罗特深深的看了萨岱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达延汗施了一礼,回身坐下。
“这老狗!又想来投机,当初额赫就不该放过他!”巴尔斯博罗特恶狠狠的瞪着萨岱,怒声对阿尔斯博罗特说道。
阿尔斯博罗特面色淡然,目不斜视的淡淡道:“这不才是他吗,有何奇怪的。”
巴尔斯博罗特怒道:“哼,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谁不知道他这是觉得老七性子软,好……”
“哥哥慎言!”不待他一句话说完,阿尔斯博罗特猛地出声打断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巴尔斯博罗特恨恨的看了萨岱一眼,悻悻的收了声。
上首达延汗微微点点头,目光看向七台吉,温言道:“阿尔,你可愿走一趟?”
阿尔波罗斯似乎有些局促,但仍是昂然而起,坚定的道:“儿臣愿为父汗效死。”
达延汗脸上露出欣慰宠溺之色,点点头:“不,阿尔,父汗不需要你去效死,你的生命,在父汗心中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此去能谈到什么程度就谈到什么程度,勿须强求。”
阿尔波罗斯露出感动之色,重重的点头应下。
事情既然定下了,很快金帐会议便结束了。众人三三两两的出了大帐,阿尔博罗特带着自己的侍卫多伦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住他。转身看去,却见三哥巴尔斯博罗特和四哥阿尔斯博罗特并肩走来。
“三哥,四哥。”阿尔博罗特恭敬的抚胸施礼。
阿尔斯博罗特微笑着点点头回礼,巴尔斯博罗特则上前一步搂住他,嘿然道:“小七,你这番去可莫要堕了咱们鞑靼人的威风。还有,别跟那老家伙走的太近,别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对咱们额赫的。你……”
“好了。”阿尔斯博罗特及时打断了他还要继续说的话,抬手拍拍阿尔博罗特的肩膀,温和的道:“咱们的小雏鹰已经长大了,终于要飞翔了。四哥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最好的捕食者的。此去,一路顺风。”
阿尔博罗特腼腆的笑笑,使劲的点点头。巴尔斯博罗特还要再说,却被阿尔斯博罗特拉着走了。只是走着走着仍不甘心,不由的又回头冲阿尔博罗特大声叫道:“不用怕那个明人,也不用担心勒图儿,有事还有三哥帮你……”
阿尔博罗特就笑着连连点头,目送着两人渐渐走远。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了,少年原本稚嫩的面孔上,笑容却渐渐收敛起来,目中一抹寒光闪过,低声喃喃道:“最好的捕食者吗?我会的……”
身旁多伦低声道:“主上,三台吉似乎话中有话啊。”
阿尔博罗特斜了他一眼,不动神色的又迈步前行,一边淡然道:“不必多说,回去准备吧。我只给你两炷香的时间,咱们立即出发。”
多伦一凛,躬身应喏,脚下加快去了。果然两炷香后,一队千余人的骑队风驰电掣的冲出了王庭,直往东方而去。
王庭中,金顶大帐后面一处两层平台上,达延汗静静的站着,眺望着远去的骑队,眼中有担忧的神色一闪而逝。忽然轻声道:“大祭司,阿尔此去……”
身后,暗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传出淡淡的语音,“雏鹰终归要自己征服狂风才能成长。”
达延汗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眺望着,嘴唇紧紧抿起。
漠南草原上,阿尔博罗特一身戎装,目光威凌,身形随着战马的奔驰起伏若浪,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干练彪悍之气,哪里还有半分在人前那般腼腆模样。
多伦带着众亲卫紧紧跟随,众人眼中都充满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主子终于要走出来了,大伙儿忍了这么久,简直都快憋的发霉了。所有人都以为主子性子糯软,并不曾重视。此番却要叫世人知道知道,这草原上的英雄,究竟谁属!
骑队如潮奔涌,烟尘漫卷,金戈耀目。这是一支年轻的战士,从里到外都显露着峥嵘之气。似乳虎出栅,气势如狼。
大队晓行夜宿,阿尔博罗特并不像在王庭中表现的那样急躁,行军布阵极是稳健。每日晓行夜宿,约束三军,俱皆一板一眼,颇有章法。若是此时有当初王庭中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怕是定要大吃一惊,再也不敢有半分小觑了。
如此五日后,忽然前方斥候回报,道是前方十里外发现有车马行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