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原文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按照这个字面意思,似乎两下里颇有些呼应之意。到好似是某种对道德经原文的释义。可是谁也不敢确定,毕竟所谓谶言,很多都是似是而非,具备相当的迷惑性。若只是那么简单的字面释义,那便不是谶言,而是讲学了。
尤其是,这个谶言指示的还是一个人的情况下。若此,那究竟是针对这个人的表面特征,还是针对其性格又或是其他什么的?完全不好把握啊。
那么,这种情形下怎么办?很快,有聪明人首先想到了某个途径:道德经!
别管究竟是不是释义,既然开头点出的句子是出自这本道家典籍,那就肯定就和其有着割舍不了的联系。既如此,弄本道经回来研究一番,或许便能有所得也说不定。
由此,便又衍生出一个传闻,说是道德经一书,也是有着很多不同的版本的。谶言中所语,其实就是从其中某个古老的版本延伸而来的。但究竟是具体是哪个版本,很遗憾,那就需要自己去摸索了
于是乎,忽然一夜之间,京城中洛阳纸贵。原本并不怎么畅销的道德经,一下子成了抢手货。京城中各个书店书坊中,无论何种版本的道德经,瞬间被抢购一空。这使得原本只要一银的道德经,竟而被生生炒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高价,甚至最后就算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步。
所有人似乎都魔怔了,没有人去考究这个谶言的来历和真假,从众,这个心理学上的名词,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书商们笑了,刻印商们也笑了。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某个无耻的人也笑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讷言,这样行不行啊?一旦被人抓到,那那”英国公府上,后院苏默的书房墨满脸忐忑,紧张的一头的大汗,坐立不安的向苏默问道。
一天,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因着单卖道德经这本书,他足足收获了两千多两大钱。这个疯狂的敛财速度,着实把张掌柜的吓着了。
好吧,那个所谓的神石的谶言,就是苏默一手打造的。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形成这种沛莫能御的洪流,得益于他早早在京城这边的布局。当然,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那个最初的同盟,道门的全力配合。
什么事情,一旦跟佛道两家牵扯上,在这个愚昧的时代而言,那便等于跟神秘事件有了联系。或者换一种通俗的说法,便是跟成仙得道扯上了关联。
这个时代,真人啊、高僧啊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多,而且还都有相当的市场。这从当年成化时,连宪宗皇帝都沉迷其中的事儿,便可见一斑了。
有了道门的暗中奔走,传谣鼓动,这事儿真心是再简单不过了。对于张文墨的担忧,苏默表示毫无压力。眉花眼笑的数着刚到手的银子,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
“怕个毛线!”举着一张广进钱庄的通兑银票看了又看,苏默头也不抬的随口撇嘴道。
“大伙儿都在卖,又不是只咱们一家,所谓法不责众,便是如此了。再说了,真要抓,也得先去抓那些散播谶言的家伙吧,哪里轮的到你我。咱们啊,就是个平头老百姓,瞅准机会挣点小钱儿,没事儿。”
好吧,这事儿张文墨也被瞒着,压根不知道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位。旁边侍立的胖子却是脸色古怪,一副便秘的表情。
抓散播谶言的家伙?少爷啊,咱能有点节操不?人道是卸磨才杀驴呢,你老人家倒好,这驴还在磨上呢,您这就惦记着是红烧还是清蒸了,要不要这么没下限啊?
还有,看这里,往这看,往这看,这还有个属于道门的家伙呢。您老这么当着我这道门的人,张口闭口的要打要杀的,你还真是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啊。
胖爷此刻,这叫个怨念深重啊。
“可是”听着苏默的回答,张文墨欲言又止,满脸纠结。他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始末,但尼玛头天晚上就被通知大批运来各种版本,几乎把墨韵书坊京城分部整个快塞满了的举动,张文墨要是再猜不到里面的猫腻,那他真可以去跳河了。
“没有可是!文墨兄,你只管放胆去做。我,自有我的道理!”苏默抬手蛮横的打断他,淡淡的说道。脑中浮起昨晚的神秘相会,一双细长的眼中,有莫名的寒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