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懋轻轻摇头,叹道:“你们啊…….”一声叹后,却没再多言,只迈步往里走去,淡然道:“随老夫进来吧。”
何莹啊了一声,张口欲言,却终是迟疑片刻,乖乖的跟在后头重新进了园子。
这边王泌让鹿亭搀着,正急惶惶的追来,正迎上王懋,张口刚唤了一声爹爹,又猛然看到后面跟来的何莹,顿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身子一晃,软软的瘫倒在鹿亭怀中。
鹿亭惊呼一声,连忙扶住。那边人影一闪,何莹早顾不得礼数,已是两步抢了过来,帮着一起扶住王泌,低声叫道:“姐姐……”
王泌幽幽想转,转眸看清她面庞,不由反手抓住她衣袖,急道:“莹儿,切莫乱来!”
何莹大囧,微微转过脸去。
那边王懋已然在亭中坐了,摇摇头叹道:“行了,都过来坐吧。事情已有转机,贤侄女儿那聂隐之术,却也大可不必了。”
他语中略带调侃,亭外三女却哪里顾得上?闻言都是一愣,随即猛地眼中一亮。
待到众人重新落座,小鹿亭出去招呼着下人给上了茶,王懋端起茶盏轻轻啜着,却并不急着说话。
旁边何莹心下着急,频频以目示意王泌。王泌暗暗苦笑,不由的白了自家爹爹一眼,探手扯住王懋袖子,低声道:“爹爹啊——”
这一声唤,回肠荡气,直若酥入骨髓,却偏又如泉水叮铃。老王懋固然是听的眉毛胡子齐飘,便是何莹也震惊的张大了小嘴合不拢来。
曾几何时,这位姐姐一向都是端庄大气、高雅清冽的模样,谁能想到竟还有这么媚入魂魄的一面?这简直就是一种颠覆嘛。
“咳咳,咳咳,收了收了,收了你这神通。唉,唉,你这死丫头,真真是女大不中留,果然是……”老王懋连连咳着,一脸绝望的指着女儿叹息道。
“爹爹,你在胡说些甚!再不好好说话,女儿便要恼了。”一句话还未说完,那边王泌早一张白玉般的面孔,涨的充血一般,顿足羞嗔着,便要起身来堵父亲的嘴。
她心中那点小心思,哪怕便是此刻几个姐妹都人人心知肚明,却也不曾真个有人说破,只彼此默契相约而已。若是此际让老父说开当面,岂不羞死个人了?
王懋被堵住了嘴,无奈的歪头乜着身前的爱女,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和爱怜。只是那心中却忽然没来由的一股邪火冲起,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姓苏的小子抓来,狠狠的用脚踩他那张脸……
英国公府门外,正准备出门的苏默忽的激灵灵打个冷颤,抬头望望天上,太阳当头照,何曾有半点冷意?
谁在惦记小太爷?喵了个咪的,且等着,不管是谁,咱们自有一一清算之时!
心中恨恨念叨着,这才转身自顾爬上了车中…….
这边,王懋努力深呼吸几下,将那股莫名涌起的情绪压下,这才轻叹一声,伸手拍拍宝贝女儿的香肩,柔声道:“好了好了,爹爹不说便是。哦哦,不是,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王泌这才转嗔为喜,白了老夫一眼,起身重新坐好。只是那微晕的脸颊娇艳欲滴,少女被揭破了心事的羞涩,却是怎么再也掩饰不住。
“适才老夫下朝之前,宫中传出消息,道是皇后娘娘才下了懿旨,道是为贺太康公主病愈,欲在宫中设宴相庆。听闻你们几个香山之约有感,索性便邀了你们往宫中同宴,一举两便。至于其余各少年英才,亦统统入宫,届时可于偏殿同贺,将由皇后娘娘亲自考校训导……”
老王懋淡淡的说着,说到这儿却顿住了,目光在二女脸上打了个转儿。
何莹脸上微有迷茫,王泌却是眼神大亮,猛然间神采飞扬起来。王懋暗暗一叹,脸上霎时间说不出是恼怒还是苦涩来,至最终却是化作落寞的深深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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