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几个事儿…….欸,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儿?”正琢磨着后续细节的苏默,一抬头正瞅见几个人的神情,顿时脸就黑了。
以他的智慧,如何会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你大爷的,老子的人品就这么差?好吧,就不说人品的问题,单就咱堂堂大好穿越青年,想发财还需要靠杀熟吗?
羞辱,这完全是*裸的对穿越者的羞辱啊。
“不是,那什么……老大啊,你看这个,你也知道的,咱们兄弟吧,看似外表挺风光的,但是手里真没什么钱。所以那个……咳咳…….”张悦连连咳着,有些尴尬的说道。
旁边徐光祚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一瞬不瞬,好似那酒杯中忽然长出了花儿也似;
门口处徐鹏举则貌似爱心大发,低声喃喃的也不知在嘟囔什么,手还不停的撸着狼王背上的毛……
狼王呲牙咧嘴的怒视,喉咙中低低的发出呜呜之声。老子是狼,狼啊!不是猫,也不是狗!你这么个摸法是几个意思……我擦咧,还摸…….咬你哦……
苏默鼻子都快气歪了,斜着眼看这几个货。“所以,你们觉得不能入股哥哥这个买卖对不?”
张悦使劲咳嗽,干笑着道:“咳咳,误会,哥哥你误会了。这终归是哥哥的买卖,做兄弟们的怎会不捧场呢?那还叫啥兄弟啊对不。只是这钱吧,真心是有些不凑手哇。所以吧,这个……嘎嘎,咳咳,小弟觉得吧,那什么股份不股份的就不用提了。兄弟们之间那是真情,提前岂不俗气了?当然,哥哥要搞买卖,兄弟们也是要支持的。每人竭尽所能,把自个儿的浮财都归拢归拢,一发拿给哥哥去用就是了。”
张悦巴拉巴拉的说着,越说越顺溜儿。到的最后,那叫一个义气干云啊。脸上全是一副快来夸赞我吧,看我多义气的表情。
苏默反倒不气了,斜着眼睇他,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点头道:“哦,这样啊。白给我用?不要份子?”
张悦重重点头,“不要!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苏默不说话,眼神逐一在其他人脸上扫过,呵呵笑道:“你们呢?也是这个意思?”
徐光祚继续盯着就被发呆,徐鹏举探头探脑的,待要说话,却忽的眼珠儿一转,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继续撸猫…..啊,不是,撸狼。狼王眼神儿开始发红,脖子上的毛都炸起一圈儿来……
石悦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挠挠头,迟疑着不知是不是自己也该表个态。
旁边楚玉山却暗暗扯扯他,对他使个眼色。这夯货,天生脑子里缺根弦。这根本是主子们之间的把戏,你跟着起啥哄啊。表忠心,挨得上吗你!
不动声色的拉着石悦往后靠了靠,眼神儿却瞄向孙四海。若说等级次一些,但又够的上此时表态资格的,那这位四海楼的大掌柜的,就是当仁不让的一位。
而且自家公子的买卖,一直也都是由他暗中打理的,在武清那会儿是,现在仍是。四海楼与公子既是上下级,也是合作伙伴,就是不知他是个什么态度。
其实以楚玉山来想,这些人简直就是多余。自家公子何曾干过不靠谱的事儿来着?尤其是在商业运作中,当初在武清时白手起家,短短两个月,便生生从无到有。不但救济了无数的灾民,更是趁势而起,衍生出了好几个项目。而今,这些项目哪一个不是日进斗金?
他坚定的相信,若是这次谁真的放弃了这个机会,日后定会后悔万分的!
他如是想着,孙四海却也是如是想的。甚至,他比楚玉山想的更多、更远。
一万两银子多吗?是,确实很多。但是放在他的身家来说,也真不算什么大事儿。大明商人地位低下,唯余剩下的就是钱多了。
可光有钱没有,有钱没权,便等若待宰的猪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权贵阶层拖出去刮一圈儿油。遇上心黑的那种,甚至连皮带骨的渣都不会剩下半点。反倒是那些个没多少钱的小商人,还可能不被放在眼里,得能逃过此劫。
只是小商人也有小商人的苦恼,他们要面对的,是遍布各个角落的地痞无赖,还有各个衙门口的差役胥吏。其中之苦,难以言说,各人自知。
在这大明朝,不,也不能说单是大明朝。从历朝历代来看吧,哪怕就是昔日最盛行商贾之事的前朝大宋,商人要想做大做强,不论为权贵的朝食,那就必须身后有另一个权贵的支持。官商勾结,永远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流。
正如武清的张家,倘若不是身后站着当今皇后娘娘,没有那两个二百五的国舅震着,怕不早被人连皮带骨吞到肚子里了,哪里还能成就现在偌大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