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虽然被宠的没了边了,但却唯独对这些个师傅们不敢放肆。实在是这些个师傅们太能念叨,每当去给他上课时,都会长篇累牍的进行谆谆教导。
偏偏弘治帝在别的方面都宠着他,可在学业教授上却是从不马虎。这就让朱厚照在面对着这些个学士师傅时,完全没了依仗。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以三位内阁大学士为首的一干翰林侍讲们。
所以,当看到毛纪向自己行礼时,这位小太子面色一变,这才发觉殿中还有其他人在。
“啊?啊,毛师傅也在啊。那个,嗯,毛师傅好,毛师傅安。嗯嗯,那个那个,咳咳…….”朱厚照手忙脚乱的还礼,一边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着,心下暗暗叫苦。
这些日子,各地藩王因为得了弘治帝圣旨,欲要从皇室中子弟,择一人与即将到来的蒙古公主结亲,故而纷纷派出了家中适龄子弟入京。
朱厚照此时正是贪玩的年纪,但因着身份的缘故,又哪会有跟他一般年纪的玩伴作陪?平日里便只是和身边几个太监厮混。可当众亲王家的年轻子弟到来,顿时让他如鱼得水,没几日便和其中一些人混的斯熟了。
只是小孩子们之间相处,自然不会如大人那样,可以时刻谨记身份规矩,不敢谮越半步。往往玩着玩着就忘乎所以,最终引发争执。
尤其是这些个亲王子侄们,在自家封地里都是天老大,爹老子老二,他们便是老三的架势,一向跋扈惯了的,哪个又是肯吃亏的?
初时跟朱厚照厮混在一起时,还能记着大人的嘱咐。待到玩疯了后,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太子储君的,全都尽数抛诸脑后了。
有人说了,即是联姻而来,应该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明明是胡说人势力急剧暴涨,至此时,虽然不似明末之时那般有事没事就组团刷皇帝扬名的,但却已经隐隐有了那个苗头。譬如说谁谁谁挨了廷杖,那绝不是耻辱,反而会立即被人捧为清流名士,被认为是不畏权势、敢于直言的君子。
这种情形下,弘治帝若是敢帮儿子让大内侍卫去站场,后果绝对是会让他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果然,还不等他这边开口呢。旁边一直听着的毛纪就先炸了,毫不犹豫的一步迈出,沉声怒道:“殿下慎言!”
这一声喝,顿时吓得朱厚照一缩脖子,脚下不自觉的往弘治帝身后躲去。
毛纪却毫不畏惧,昂然上前道:“殿下身为储君,当知君有君威,臣有臣格。侍卫们身负护卫皇家职责,岂是可随意差遣去做这些儿戏之事的?是谁,是谁给殿下出的这个主意?此贼该杀!”
他语声森严,说的杀气腾腾的,唬的朱厚照面色发白,嗫嚅不敢出声。他此时还不是日后那个胡闹到谁都不在乎的正德帝,如今才不过十岁的他,仍只是个托庇于父母翅膀下的孩子。尤其是在一众师傅的阴影笼罩下,下意识的便只想着躲藏了。
弘治帝大为尴尬,有心维护儿子吧,偏毛纪却站着理,实在是这口不好开啊。可要是不维护,眼看着儿子被吓得鹌鹑似的,又心有不忍。
正纠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猛不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