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左近巡视了一圈儿,看着满地远近的羊尸,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疑点,不由的失声道:“你怎么做到的?你没用箭?”
他忽然发现,所有目所能及的羊尸体上都没有箭矢,死因全都是额头上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导致的。且不说这么多羊,一只死去时,其他的羊必然会惊慌四散逃开,没有弓箭的帮助下,很难短时间杀死所有的羊。单就那致命的伤口,本身就显出一份诡异和神秘来。
苏默一怔,转头看了看四下的羊尸体,连他都没留意到这些羊具体的死法。他只是默默的吩咐了金甲,将这一片所有的羊杀死罢了。毕竟,这次的骑射比赛,要求的不单单是赛马胜出,还要有所猎获才行。
当然,所谓猎获,是指的弓术射击之道。不过却也没明确不可以用其他远程手段。苏默觉得自己射出虫儿杀羊,也是一种远程手段,既然无赖了就索性无赖到底,只是没想到,这虫儿玩的实在太专业,竟然留下如同神迹般的漏洞。不过也好,这样更能震慑住蒙古人,比自己预计的效果还要好。
只是这个兀木尔的状态很奇怪啊,这个时候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自身的伤势,反倒留意起了这些旁的事儿呢?
“脊梁断了就是废了,再留意有意义吗?反倒你这些手段,让我真的很感兴趣啊,能不能告诉我里面的奥妙?嗯,算是让我临死前安慰一下也好。”听苏默问出疑问,兀木尔想了想后坦然说道。只是当说到最后,眼底有极隐秘的紧张之色一闪而过。
苏默愣住了,但旋即却暗暗苦笑起来。他忽然发现,打从身俱异能之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了潜移默化的变化而不自知了。
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让兀木尔当面说出这句话来,怕是自己真的有一日,会渐渐沉迷于异于常人的不同中,从而最终完成某种蜕变,或者说是进化。真的那样的话,谁也不知道,究竟后果是好还是坏。
兀木尔此刻的伤势,在普通人眼中自然是完全不可治愈了。便是放在后世,想要恢复也是极其艰难而复杂的。而即便如此,成功完全恢复的几率也并不是百分百。
但是这些,现在放在此刻的他眼中,却不过只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儿。
“生命赋予”这个技能的强大,可以有效的激发生命根基,刺激骨骼的局部重生,多则月余,短则数日,必能使兀木尔折断的脊柱重新长好。
不过要不要出手,苏默现在真的犹豫了。他之前是忽略了自己的心态,根本没想到兀木尔竟然因此萌生了死志,还想着就这样让他活着折磨他一通。
但是这会儿既然知道了兀木尔想着求死了,那他的算计便全然落在了空处。一旦兀木尔因此而死,他和整个大明使团,顷刻间便会成为所有蒙古人的仇视目标。那样,可就不符合他的利益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来回溜达了几步,忽然目光落在那匹仍在挣扎着的大青马身上。
这匹神骏的坐骑,先是因为被放血秘术伤到了根本,随后又被金甲攻击了前腿,倒地时被巨大的惯性,将另一条腿生生折断了。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下,这匹神驹就算是彻底废了,很快会被杀死,成为人们桌上的一盆肉食。
不过,现在嘛……
苏默慢慢走到那马儿的身前,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鬃毛。大青马勉力抬起马首,轻声嘶鸣着,宝石般的大眼睛中,透出浓浓的痛苦和不舍之色。并且努力的挣扎着,欲要重新站起来,好让主人再次骑上自己,展蹄飞奔。
它嘶鸣着,马首拼命的抬着,眼神望向远方。奔跑是它的天性,无尽的远方,是它永无止境的追求,毕生的追求……
兀木尔眼中露出后悔和痛苦之色,忽然发怒道:“杀了它,杀了它!不要再折磨它!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仁慈,若不是你,它何以落到如此地步!你……你这个卑…….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大叫着,泪水肆意横流。然而叫着叫着,忽然猛的张大了嘴巴,满面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全是震骇不信之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里,随着苏默轻柔的抚摸着,大青马忽然挣动的越来越轻,最终完全安静下来。
再片刻后,就在他以为大青马已然死去之时,却只听一声龙吟般的嘶鸣,那马儿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唏律律长嘶声中,鬃毛炸起如雾,四蹄结结实实的落到地上,哪还有半分之前受伤的模样?
奇迹,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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