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锁链声一阵轻响,他不再挣扎,仰身躺了下去。但那目光却始终不离图鲁勒图,就那么痴痴的看着、看着……
“母兔兔……”
“住手!勒图儿小心……”
“别吉……”
变起仓促,场中众人齐齐惊呼出声。达延汗吓的脸儿都绿了,一边大叫着,一边跑了出去,拳打脚踢的喝令众卫士放下弓箭。
这边厢,苏默已然瞬间出现在图鲁勒图身边,伸手一揽她腰肢,豁然一个转身瞬移,已是出现在了十丈开外。
这一手快的令人根本反应不及,众人甚至还在连声惊呼之中,根本没发现自家别吉已然消失了原地。
苏默自己却是吓的一脑门的大汗,一颗心都在呯呯呯的大跳着。以至于连瞬移这种压箱底的保命功夫都不掩饰了,就这么当众使了出来。
图鲁勒图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目中异彩大盛,死死的盯着爱郎,万想不到自家爱郎竟有这般神奇的本领。
不过可快她这次很快便清醒过来,轻轻睁开苏默的怀抱,低声哀求道:“苏默哥哥,不要杀链奴好不好?求求你了。”
“啊?呃,哦,不杀。”苏默下意识的点头,还没反应过来。
图鲁勒图大喜,踮起脚尖凑到他脸庞大胆的吻了一下,旋即再次拎着裙摆跑回穆斯身前,蹲下身子怜惜的抚抚穆斯的脸庞,柔声责怪道:“链奴,为什么不听话?以后不准了知道吗?苏默哥哥是好人,不可以伤害他,以后还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记住没?”
穆斯眼中柔情涌动,忽然听到图鲁勒图这么说,不由的一愣,斜眼看了远处的苏默一眼,脸上不由露出纠结为难之色。但是忽然看到图鲁勒图委屈不喜的眼神,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连连使劲的点头,表示明白。
图鲁勒图回嗔作喜,这才又再拍拍他大脑袋,起身扭头对不知所措的达延汗道:“父汗,链奴只是一时糊涂,他又听不懂咱们说话,你不要治罪他。苏默哥哥也答应不追究他了。如果你一定要治罪的话,那该治罪的是兀木尔!是他,都是他指使的这一切。”
正神色惊魂不定的兀木尔顿时面色大变,一颗心哇凉哇凉的直往下沉。图鲁勒图这么当众指认他,分明是恨到了极处,再也不肯顾念往日的情分,要置他于死地了。
为了一个明狗,她竟然便决绝至此,竟连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顾了,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一时间,他只觉得忽然心痛如绞,万念俱灰,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达延可汗却是嘴角一抽抽,暗暗叫苦不迭。这个是傻闺女哟,你老爹我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可这事儿不能说出来啊。你这么搞法,岂不是把你老爹我按在火上烤吗?难不成,我还真要去治罪咱们的族人?
唉,摊上这么一个闺女,达延汗真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要太坑爹有木有?你这可让爹我如何下台哟。
达延可汗面色变幻不定,僵在那儿快连尴尬癌都犯了。偏偏兀木尔那个混蛋,平日里挺聪明的个小子,怎么这会儿也不吭声了?尼玛,别人不说话,你得说啊。好歹你辩解几句,老子也可找个台阶下啊。
达延可汗眼神儿直往兀木尔那儿瞄,心中大骂着。却哪里想到,兀木尔被自家闺女打击的,这会儿连身在何方都忘了,又哪还去想什么辩白之类的。
苏默身边,顾衡悄然走过来,轻轻扯扯他袖子,使个眼色。
苏默正看热闹看的过瘾呢,被顾衡这么一扯不由惊醒,转头诧异的看他。
顾衡低声道:“苏副使,此刻当你开口了。这个人情卖下,对你大有裨益。”
苏默愣了下,然后秒懂。但是懂归懂,他可真心是不想去管的啊。喵了个咪的,那家伙好恐怖的好不好?刚才不小心答应了母兔兔的求情已是极限了,现在能借着达延汗的手除掉这个隐患,可不知有多开心呢。现在你却要我去主动开口,为这家伙求情,这真真是……
实话说,若果是换个人,又或者不是穆斯这种级数的恐怖家伙,苏老师还真不在乎卖个人情面子啥的。至少那样还能落个大度、豁达的名头不是。
可穆斯这家伙实在是太恐怖了,连胖爷都被隐隐压在下风,如果留着他,会不会真成了养虎遗患?他可不想做东郭先生。
顾衡看他皱眉,只稍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由急声道:“你笨啊,没看到那货看图鲁勒图公主的眼神吗?你有公主在手,怕鸟!”
情急之下,这个自诩谦谦君子的读书人都吐脏口了。
苏默呆了呆,随即便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去,啥叫我有公主在手啊,这话歧义很大的好伐。我可是正人君子来着,跟母兔兔清白的跟白开水似的。你这么诽谤我的清誉,我会翻脸的哦。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想到小丫头对自己柔声蜜语的小模样,还有那贴靠在身上时软绵绵、弹滑滑的感觉,脸上便不由的露出得意陶醉之色。
顾衡虽不知他心中的想法,但瞅他那副贱贱的模样,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由的狠狠翻个白眼,使劲将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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