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狠辣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毗邻着西伯利亚地域边缘的草原，酷冷的寒气使得月牙子看去稀薄如纸。六零文学
天，要亮了。
晨曦下，卡米里亦步亦趋的跟在莫里茨身后，偷眼觑看，莫里茨冷硬的面庞刚硬如铁，唯有那双漠然的双眸隐隐透出一股血色，不由的缩了缩脖颈，心寒气直冒。
后营的混乱持续了半宿，到了这时终于开始渐渐消停下来。但仍时不时有零星的枪声和喊叫传来，显示着骚乱并未完全停歇。
卡米里心暗暗叹息，他知道，这次引发的营啸损失怕是极大。若不是幸运的恰好将半数士兵派出去巡逻了，这个损失估计还要以倍增之。
但即便如此，整个后营也几近全毁了。那不单单是好几百士兵的问题，更让人心痛的是，整个大营的物资粮秣啊。此番这次损失，北大营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的日子，将会变得极为难熬。
这也是莫里茨阁下之所以震怒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吧，他暗暗如是想道。真是个可怕的悲剧，他心嘀咕着。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悲剧不过才刚刚开始，远未达至高潮。约瑟夫来时只一门心思的担忧他的侍从的安危，并未说清楚所谓的叛军的细节。
这使得莫里茨也被无形误导了。他下意识的以为，叛军是叛军，是一些不服从管束的己方士兵作乱而已。
可事实，叛军和奸细两个词汇的差别，绝对是足以将所有人送入地狱的……
大营外陆续开始有骑士飞奔而入，那是在外巡逻的各个小队奉命返回了。
莫里茨负手站在警卫团组织的防线后，眯着眼冷冷的观察着前方仍在纠缠着的双方，眼一抹狠辣蓦地闪过。
“传令，炮营移前，对正前方实施覆盖打击。我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我希望看到后营重新恢复秩序。”他淡然的吩咐道。
卡米里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满是骇然之色。炮营抵近覆盖打击？天啊，那岂不是无差别打击？可那里不单单有叛军，更多的还有己方警卫团的士兵啊。一旦实施这种打击，那些人岂不是都要白白葬送了？
“阁下……”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讷讷的说道。
莫里茨面容不见丝毫波动，毫不犹豫的冷酷道：“执行命令！”
卡米里激灵灵打个冷颤，大声应是，转身传达命令去了。只是那股子从心底冒起的寒意，使得他灵魂都颤栗起来。
都是那个该死的立陶宛猪猡！他恨恨的咒骂着约瑟夫，将这一切的悲惨都记到了约瑟夫头。若不是约瑟夫的到来，北大营何以会遭此大劫？军团长阁下该直接绞死那个混蛋才对。
他凄凄惶惶的去了，却不知道莫里茨之所以如此酷戾的下达那个命令，其实也是万般无奈的。
按照约瑟夫所说，以及得到的情报来看，东大营的覆灭并不仅仅是因为这起子叛军的原因。更大的因素，实是尾随其后的鞑靼人大军。
而如今，这些叛军和约瑟夫都到了自己的北大营，谁敢说那些鞑靼人不会又尾随而至？近万人的大军，如果不在最快的时间内平息内乱，等鞑靼人一到，北大营是第二个东大营。
所以，他没得选。只能忍痛用最残酷、最凌厉的手段结束混乱。然后整束部队，调整方向，以应对来自南边的鞑靼人。况且，要想以两千人顶住万鞑靼人的进攻，他也必须获得后营的辎重补充。尤其是火药！
在这个一马平川的地势，骑兵的数量将成为决定性的因素。而对于几乎人人都是骑兵的鞑靼人，他目前手那点残余的哥萨克骑兵完全不够看，唯一能依靠的是火器了。
可火器却必须有火药才行啊，平日了为了安全保障，整个北大营的火药被他分成好几个单独的库房，全部置于后营。原本这是个最保险的方式了，但是在眼前这种内乱的局面下，却反倒成了投鼠忌器了。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将整个卫队都打没了，他也必须去做，争取在事态还没到达最糟糕之前，平定后营，将火药库完整无损的掌握在手。
他是一个将领，整个北大营最高的将领。无论他心如何焦灼，都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否则，整个军心都会动荡，不用鞑靼人来打要崩溃了。
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刻意的做出怒火冲顶的表象，以此引开士卒们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内心的忧虑暴露出来。甚至他故意对约瑟夫说出那番话来，以引导己方士兵的怒气升腾，在最危机的关头来激发士气。
很显然，他成功了，从卡米里的心理活动，以及周围士兵们脸悲愤的神情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他们将会爆发出超常的威力来。
莫斯科之盾，岂是虚传之名！
轰隆隆的闷响阵阵传来，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着，这个时代的炮，完全秉承着傻大笨粗的特性，越是威力大的火炮越是体型巨大。最大的多管巨炮，甚至需要十几匹战马的拖曳才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