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溃兵大为紧张,也终于清醒过来,都把目光看向了帕斯和约瑟夫。
帕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几步抢到伏在马背的库里身边,盯着约瑟夫的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气。
约瑟夫心暗恨,但脸却不动声色,木然的点点头,转身大声冲对面喊起话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对面的巡逻兵显然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夜里,本是被狼嚎吸引出来的巡视,竟会遇到一位公国的军团长。
尤其是在听到了约瑟夫的自报家门后,更是感觉匪夷所思了。大营里才来了一队东大营的溃兵,这会儿竟连对方的军团长都来了,难道是他们整个东大营早有了默契,说好了都往一个地儿逃的吗?这可真是太古怪了。毕竟,相对于离着东大营更近的军主营,北大营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啊。
但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士兵,这些问题可不是该他们去想的。即便是再如何听闻过这位东大营军团长的窝囊,再如何鄙视他,但在明面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的话,军的律法,分分钟可以教他们如何做人。
“请放下武器,并约束您的士兵保持安静。阁下,我们无法做出判断,只能允许您一个人先跟我们回去,后面的事儿,必须由我们军团长做出决定,还请阁下理解。”对面的士官长如是回复。
约瑟夫回应了一声明白,回过头来平静的看向帕斯。众溃兵微微一阵骚动,随后都看向帕斯。
帕斯也是纠结,这个情形不答应是不行了。可要是答应的话,一旦这个约瑟夫走了不管他们了,那他们哭都没地儿哭了。
这么想着,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表示可以。一边却不动声色的扶住了还在昏迷的库里,并反手解下一把短刃握在手,眼精光闪闪着。
约瑟夫面色一变,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最终只是深吸口气,只是阴沉的看了帕斯一眼,随即便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帕斯眯着眼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忽然有种慌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一般。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被他赶紧压下,不愿再去深思。
他打定主意,只要寸步不离这个趴在马背的这个病痨鬼,以那家伙对这人的看重,应该不敢玩花样。否则,大不了两下一拍两散,谁也别想着好了是。
这般发狠想着,脸不由露出狰狞之色。俄罗斯军的底层士兵,本是大部分都是些不畏死的恶棍亡命徒,再加少部分的失业者组成的。豁出去玩命什么的,谁又怕过谁去?
约瑟夫此刻却顾不去深思帕斯的想法了,他很快便被巡逻兵带进了大营。待到最终来到军帐,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外,含笑望过来的身影后,他再也忍不住心的憋闷和委屈,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紧紧的和莫里茨拥抱在一起。
“哦哦,亲爱的小亚瑟,这是怎么了?别着急,别着急,一切都会过去的,都将会好起来的。来吧,我的兄弟,我准备了最好的食物和最烈的酒,我想你现在需要它们,不是吗?”
莫里茨拥抱了他一会儿,随后轻轻推开,下打量了他几眼,微笑着说道,只是眼却闪过一抹森寒的冷厉。
自己的兄弟被欺负了,他很确定这一点。那么,那些该死的家伙,准备迎接他的怒火吧。但是首先,他必须要先安抚好自己这可怜的兄弟。
“不,不不,听我说,莫里茨,你得帮我。对,是现在,起食物和美酒,我更需要你的帮助。库里,库里还记得吗,他快要死了,我要去救他,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的朋友。”约瑟夫激动的叫了起来。
莫里茨微微一怔,歪着头想了一下,笑道:“唔,是那个有着一头卷发的小迷糊吗?哈,我当然记得。哦哦,不要激动约瑟夫,我说过,一切都会好的。小库里也会好的,别担心。好吧好吧,你说,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库里受伤了,很重!而现在又高烧了起来,在外面。我和他被一群叛兵挟持了,库里现在还在他们的手。他坚持不住多久了,他要死了,要死了你明白了吗?他救我了,没有他,我现在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哦天啊,帮帮我,莫里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救他……”约瑟夫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两天来的经历,已经把他折磨的彻底到了极限了。
“叛兵?!”莫里茨一愣,脸渐渐凝重起来。这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脑忽然闪过奥利塞斯的面孔。这几乎是一种条件性的反射,他觉得有必要跟约瑟夫确认一下,这个给他一种难以言喻感觉的家伙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