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肯定要拿捏自己一番了”他这么想着,肚子里已经暗暗筹谋对策了。
杨府终于不像前几天那么喧闹了,在明确了比试招婿之后,各家都在忙着准备着,倒也不必再白费力气的登门闹腾了。
门子满脸堆笑的迎着苏默三人,把随便和弗朗西斯科让下人安顿了,带着苏默一人直接去了后院。
至于说应该先去拜见杨大人?好吧,杨大人焦头烂额着呢,一早儿就去了衙门,哪有空理会这个麻烦的始作俑者。
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个淡雅如菊、空如精灵的女子。这次倒是没了那位刚上位的侄千金在侧,毕竟,马上要开始招婿了,按规矩却是不能轻易再露面了,便是在这后院内宅也不可以。
“苏世兄做的好大事儿。”两边落座后,程妹妹澄澈的目光在苏默身上转动着,钦佩与忧虑之色一闪而逝,面上却是淡淡的,隐隐的还带着几分讥讽。
“大事儿?什么大事儿?这几天全忙着招婿的事儿了,一直在家中苦读来着,唉,悬梁刺股、卧薪尝胆,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哇。”苏默一脸的茫然,随即又做乖宝宝状,拼命的自我表扬着。
程妹妹就暗暗的咬牙,“哦?原来世兄竟是倾心与我那表妹妹吗?这小妹可帮不上什么,世兄还要努力啊。唔,原本还听说世兄为了桩烦心事儿,派人远去东南。小妹念着两家世交,也顺便推动了一把,想着为世兄分忧来着。现在看来,却是小妹多事儿了,世兄一心只为折花,所谓烦心事儿不过是我等俗人庸人自扰罢了,真是惭愧啊。唐突之处,还要世兄多多宽宥。”说着,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
苏默噎住,木然半响,叹口气幽幽的道:“妹子啊,挖坟掘墓这种事儿不太好吧。这样吧,东西给为兄,这些个麻烦自当为兄来解决,怎么可以累了世妹的清名呢?你也说了,咱们两家可是世交来着。莫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为兄了。”
程妹妹明澈的双眸眨啊眨的,那叫一个萌哒哒。“咦?是这样吗?可怎么小妹听说世兄也刚刚挖了好大一个墓,还偷了好多东西出来呢?”
苏默面孔一板,正色道:“不许污蔑我!谣言,都是谣言!为兄那是做学问,考古!考古懂吗?很严肃的一门学科。至于挖出来的东西,都是为了研究而已,一待研究完就会送还回去的。为兄乃儒门弟子,岂能做那种有辱斯之事?不可信,不可信。”
程妹妹瞪大了美眸,实在是吃惊于此人的无耻。良久,才点点头,认同的道:“都说世兄当世才子、谦谦君子,果然如是。好吧,小妹愿从良言,这便使人将所得之物马上还回去,以全世兄之清誉。”
说罢,又使劲握了握小拳头,恨恨的道:“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真可恶,害小妹误解了世兄。回头找到他们,定要狠狠惩罚他们!对,扎小人诅咒他们,太恶毒了!”
程妹妹越说越气愤,舞动着小拳头,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苏默小脸儿都白了,脑中不期然的浮现一幕画面:一个小丫头一手捏着小人,一手银针狠狠的扎啊扎,得意的冷笑声中,小人儿千疮百孔,身上两个大字显现:苏默
激灵灵打个寒颤,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这个不必这么狠吧。”
程妹妹决然道:“要的,谁让他们这般误导我呢?小妹误解了世兄,心中很不安呢,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话头一顿,忽然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世兄不恨他们吗?还是说,世兄跟他们.”
“怎么可能!”苏默心中打个突,毫不犹豫的否定道。随即干咳两声,施展斗转星移大招:“咳咳,那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当给予死者以安息,给予生者以抚慰,此方为吾辈当为之事。嗯,这事儿既因小兄而起,便自当由小兄而终。嗯,就这么定了,来,把东西给为兄吧。”
程妹妹定定的看着他,眼见他脸赤白青的一头大汗,偏要强作镇静,咬牙死撑,心中好笑不已。
直到半响,见火候终是差不多了,这才勉强点点头,拍拍手让人捧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一个小小的白瓷坛,还有一枚玉佩在旁。
“这便是了,下人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这么小的坛子,古里古怪的,用来装酒水也没多少吧。倒是那块玉佩值个几两银子,说是跟坛子里的东西放一起的。世兄既然一定要接手,小妹只能如兄所愿了。”说着,将那坛子并玉佩一并推了过去。
苏默连忙捧过来,小心察看一番,这才重新包好。正待说些什么,忽闻程妹妹清冽的声音又起:“用这般小坛子装酒喝,真是怪癖。但愿莫喝出事儿来才好”
苏默登时僵住,只觉得胃中一通翻江倒海,脸儿都绿了,起身直往后面茅厕冲去.
片刻后,杨府大门中风一般窜出三道人影,瞬间不见了踪影。过厅的角门后面,杨府新晋的侄千金伴着程妹妹诧异的目送着几道身影,低声问道:“姐姐,他们这是.”
程妹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叹息道:“没什么,我只是嘱咐了几句饮食之类的不要太随意,他便感动涕泣的。唉,真是个感性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