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句话弗朗西斯科一定没听过,所以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一再给予自己打击的东方贵族的无耻。
卑鄙不是不可以,甚至他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做过比这个更卑鄙的事儿。
但是不管再如何卑鄙无耻,都是在避开规则之外的时候,哪像这个东方人这般,简直就是毫无半点下限啊。
贵族的骄傲还要不要了?贵族的体面呢,都不要了吗?弗朗西斯科又是愤恨又是失落。
肉体的打击不算什么,但是苏默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种背弃贵族准则的做法,完全就是从精神层面的暴击,这让把贵族身份当做自己最后体面的弗朗西斯科,感觉真是太伤心了。
他逃离了祖国,远走万里之外的异乡,从一个高贵的绅士、贵族,落魄到成为一个受人雇佣的佣兵。他做过盗贼,做过小偷,做过商人,甚至做过海盗,为了生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他唯一从来没有放弃过的,便是作为一个贵族该有的体面和骄傲。他认为,世上所有的贵族都该如此。因为,正因有了这些,才是贵族与平民的区分所在。
而苏默今日的种种,一再的颠覆了他的思维框架。这是什么?这就是赤果果的毁三观啊。
于是,弗朗西斯科出离的愤怒了。
“你不配称为贵族,不,你根本就不是贵族!你这个卑劣的骗子、流氓,低贱的下等人.”他趴伏在地上,努力的仰着头死死瞪着苏默,口中不停的咆哮大叫着。
不远处,奥利塞斯等人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说主人已经落到了敌人手中,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单就另一边,那个恐怖的胖子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就让他们不敢稍有分神。
狂野的气势、骇人的速度,以及那猛然撞入队伍中时爆发的强大力量,胖子在奥利塞斯等人眼中,俨然如同神魔一般。
他们只是弗朗西斯科爵士的奴隶,在西方世界,奴隶的第一准则就是服从主人的意志,无条件的那种。由此,当他们被要求为主人而战时,首要保障主人的安危,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首要准则。
现在主人在对方手中,至少还没有失去生命和意识,那么,作为奴隶的他们,就只能安静的等待。等待主人和对方交涉出一个结果后,再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
于是,场中刚刚爆发的对战,忽然间便突兀的停歇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场中一站一躺的两个人,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而对于弗朗西斯科的愤怒,苏默却表示相当的平和。由着他大吼大叫了一通,直到弗朗西斯科喊得嗓子都快哑了,这才对视着他的眼睛,叹息道:“气大伤身你不知道吗?唔,你是不是总感觉肝儿疼?别瞒我,说实话。”
呃啊?!
弗朗西斯科满面愤怒的脸孔猛的一僵,这下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懵逼了。
这画风严重不对啊。你这连番的殴打我,现在还在踩着我,可一张嘴,却是问候我的身体健康.
这是什么鬼?互相问候身体健康这种事儿,不是只有朋友之间才有的吗?可自己跟这个东方混蛋是朋友吗?显然不是啊。
不但不是,甚至彼此双方现在还是在战场上呢。他忽然来了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他脑中异常的混乱,下意识的结巴着问道。
“唔,我知道了。”苏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微微直起身,又再叹道:“人有五脏,各司其职。肝属火,有病则火气旺,暴躁易怒,甚至往往会毫无理由的发脾气。呶,就像你刚才那样。你这样,不行啊,这是病,得治!”
苏默一脸的悲天悯人,满是伤感的看着他。
弗朗西斯科更晕了,茫然的看着对方,两眼失神而无距。我有病?我有病!他说我有病?!等等,他的意思是说我是因为有病,所以刚才才会失态暴怒?不对不对,他话的重点似乎不是这个,那么是在说我刚才的发脾气根本毫无理由?其错在我?等等等等,还是不对.啊,他究竟是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就听不明白呢
弗兰西斯科有些抓狂了,很想捏住苏默脖子,让这个可恶的家伙把话说清楚。今天打从见了面,就事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实在太凌乱了。
好在,苏默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根本不用他催促,便又继续讲说起来。好吧,其实是苏老师自身职业的属性被激活,抑制不住的自动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