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虽然仓促之际,他并没用出全力,但对方又何尝不是如此?能在淬不及防之下,仍和自己拼了个旗鼓相当,此鬼,不可小觑!
“!&”相对胖子的凝重,对面的金发汉子也是面露紧张之色,头也不回的大声吐出一串儿的古怪声音。
随着这语音的发出,十数个洋鬼同时大喝一声,霍然散开,隐隐摆出个错落有致的阵型。
阵型刚一成型,便齐齐将挂在腰畔的一个圆盘似的东西取下,然后猛然一抖,那看似不大的圆盘四周,忽然弹出一圈儿的锋刃。
蹡蹡蹡,一连串的金铁交击声中,众鬼同时用手中的短棒敲击圆盘。那圆盘却原来是一面小型的圆盾,此刻加上四周弹出的一圈儿锋刃,更是光华闪烁,耀目生寒。虽只十几个人,却是凭生一股凶戾的杀伐之气。
躲在后面的苏默眼见这一幕,眼神顿时猛的一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尼玛哪里是普通人?分明是一队训练有素的战士。这个弗朗西斯科真的只是个破落的贵族?若果是,那怎么可能有这种百战余生的士兵为仆?
从这些人之前的漠然,还有此刻爆发出的气息,傻子也看得出,绝对是个个都手上不知挂着多少人命的主儿。那股子隐隐透出的血腥味儿,甚至毫不逊色于当日跟自己一起杀出重围的果毅营残兵。
这个什么格拉纳达的家伙,看来大有古怪啊!
苏默心中迅速的重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对面,胖子仍是脸色沉重的和一帮洋鬼对峙着,双方都没立刻展开攻击,显然是忽有顾忌,都在暗暗查察对方的漏洞。
后面,滚出老远的弗朗西斯科终于停止了惨嚎,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鼻涕眼泪的艰难的爬起身来。目光移向场中后,顿时露出怒发欲狂的眼神。
“该死的!你这该死的、下贱的猪猡!贱民!养的混蛋!你.你居然敢对伟大的弗朗西斯科爵士,一个高贵的贵族动手,你死定了!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我发誓!就是上帝来了也不行!该死该死该死!哦,我可怜的、漂亮的鼻子啊。塞利奥斯,杀!给我把这死肥猪撕成碎片!以你伟大的主人,弗朗西斯科爵士之名。”
弗朗西斯科暴跳如雷的咆哮着,却是边嚎着边往后面躲去,速度之快,俨然如同一团肉球在地上滚动。
被称作塞利奥斯的人正是刚才与胖子对击的那个为首的,听到弗朗西斯科的叫喊后,不慌不忙的回转身,一手提盾一手将木棒横击在盾上,躬身道:“遵从您的意志,我的主人。”
这一句,却是也用的汉语,虽有些强调古怪,但却并无生涩的感觉,显然与弗朗西斯科一样,在大明必定呆了不少的时间。
胖子并没趁机发动,就在塞利奥斯回身应答之际,塞利奥斯整个阵型齐齐踏前一步,将他紧紧的护住,不见半丝漏洞。
胖子的面色难看起来,他身手高超不假,但是以一对十几,又是一方手持利器,结阵而战,而自己却赤手空拳,人单式微,他还没自大到这种地步。
脚步慢慢后移,一点一点的靠近苏默,低声道:“少爷,待会儿一旦动手,你立即瞅准空儿就跑,片刻也不要迟疑。我估计最多能挡他们半盏茶的功夫。他们人多,又有趁手的兵器,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苏默眼中惊色一闪而逝,脸色阴翳下来。能让胖子这自恋的家伙坦言不敌,对面这帮人的战力可想而知。他隐隐有些后悔,今日出门没把草驴儿他们都带出来。否则,有同样是百战余生的他们在,再加上胖子这个高手的策应,即便打不过对方,也绝不会落到眼前这个危险的局面。
大意了!他心中暗暗想着,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略一沉吟,随即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说不得,自己要亲自动手了。只不过最好能先弄到把武器,不然的话,他空有超绝的速度,但是力量不足也是难以制敌。至于说如胖子说的那样自己先走,苏默想都不想的就抛诸脑后。
苏默不是英雄,也没有那种舍己为人的高尚,但即便如此,他也有自己所坚持的底线。临危之际,抛弃朋友?这种事儿他怎么也干不出来。
他机狡奸诈,可以不要脸的毫不顾忌什么名声,但对不起朋友、舍弃亲人,却是两世为人都不屑为之的。由此可知,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性,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倔强。
“想办法先给我弄把兵器,嗯,最好是他们的那种盾牌。那玩意儿沾上就能见血,比木棒强多了。”他瞄着对面,没回应胖子的建议,只是低声吩咐着。
胖子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低叫道:“少爷!你”
“行了!啰嗦个蛋!”苏默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淡然道:“你少爷我什么都敢做,也从不惮于什么下作不下作,可唯一不敢做的就是抛弃朋友兄弟。照我说的做,嘿嘿,真当爷是纸糊的病猫啊。今个儿,就让这帮土鳖开开眼,什么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胖子呆住,万没想到苏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朋友?兄弟?少爷是在说我吗?
这一刻,胖子只觉的似乎心中有某种东西破壳而出,霎时间血脉贲张,恨不得仰天长啸,发泄这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