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树枝上的秦溯闭眼听着下有谁奈何得了他,难道是──他们?
一念乍现,秦溯唰的睁开眼睛,眉眼中杀过一丝绝杀戾气。
舒槿画陡然感觉到秦溯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秦溯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舒槿画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舒槿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原本就已接近枯萎的草地,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草,如此反复推进。
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
而在它们身后,一身铁衣,把整个人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珠露在外面的铁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却不见他们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布成合围推进之势,一步步横扫一般逼近而来。
舒槿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在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秦溯。
秦溯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黄泉露,蛊衣卫,阿颜千律,果然是你。”
这天下能如此夸口的除了这面前的蛊衣卫尽出,能够敢如此放话,余者他还不知道有谁敢冒这个口,黄泉露,蛊衣卫双双上阵,纵然嚣张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舒槿画听着秦溯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黄泉露,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怀柔的镇国密物。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这样的规模,不知道要多少的黄泉露和蛊衣卫。
卫,乃是怀柔第一军,由皇太子阿颜千律亲自掌管,这么多年来无往不利,极是厉害,乃当今唯一能够跟秦溯掌管的军队,硬碰硬而各有胜负的军队。
现在,这两样象征了背后人的身份的东西都露了出来,阿颜千律必是那背后计划一切的人,答案揭晓了。
居然是他,阿颜千律从泰安城撤走不过月余,这就已经布置好了杀他秦溯的天罗地网,好快的动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舒槿画并没感觉到高兴,同样,她也没感觉到秦溯高兴,阿颜千律既然敢把这压箱低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看,那么就说明了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秦溯逃出生天,回过头来找他麻烦,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秦溯一把拉起舒槿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秦溯同样在怀柔也布置过暗棋,而且还被这蛊衣卫围堵过。今日在遇,妈的,秦溯暗骂了一句粗话。
舒槿画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秦溯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朝前白留山脉的方向,秦溯和舒槿画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两人对上千或者更多的蛊衣卫,纵然再强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舒槿画不知道,秦溯却是熟悉,那是黄泉露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秦溯蜿蜒曲折着走,有时候明明畅通无阻,他去拐个弯走,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有问题,他却大大方方的前进,舒槿画把这些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紧紧跟着秦溯。
阿颜千律定然知道秦溯会朝白留山脉走,这个方向陷阱绝对不少,他们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这机关陷阱上,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何况她如今内力尽失,这个时候是个累赘,定要步步紧跟秦溯,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飞鸟被惊动的轰的飞了出来,迎面扑上刚好跃来的舒槿画,舒槿画没想刚好跟一群鸟对上,下意识的一个斜身避让,跃在半空的身形一个不稳,忙一把朝身边的大树按去。
“别按。”拉着她的秦溯立刻嘶吼,同时加力就把她往前带,然而舒槿画那手却已经按上了树干。
秦溯瞬间脸色一沉,舒槿画见秦溯脸色剧变,立刻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不太平。同一时间秦溯和舒槿画默契很好的,纵身就朝前冲。
不料,还没等两人冲上速度,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厉而来。
舒槿画一眼扫见,一直绑在腰间的匕首,立刻出鞘,就要以剑刃对上,划开那布满尖刺的大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