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对展昭的关注被人家发现了,于是脸颊通红,心里发虚,不得不移开了视线。这种反应着实反常,让展昭不解。他迷惑地看着白玉堂,皱眉道:“小白,你刚才是在看我。你怎么脸红了?”
白玉堂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不敢再看展昭。他感觉到,以他现在的心态,根本没有办法面对展昭清澈单纯的眼睛。一个人怎么可能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呢?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展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子,甚至还有些讨厌。接下来彼此多了些了解,每天见面,一起查案,朝夕相处,打打闹闹之余也不觉得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为人豪爽义气,江湖上朋友无数,展昭并不是最有本事的一个,也不是最投脾气的一个,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特别。
可是,他就是那样特别。突然有一天,白玉堂发现,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对展昭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来得突然,发展的快速,一下子来势汹汹。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就这样点点滴滴,溪流汇聚成大海,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然无法收拾。
原来是动心了,动情了,不是对着一个姑娘,而是展昭这样一个浑身充满了英雄气概的大男人。白玉堂自己都觉得实在是荒唐。
因为从小生长在大富之家,见过了那些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秦楼楚馆里的迎来送往。白玉堂见的多了,不仅没有喜欢上,反而对那些行为异常反感了起来。
当世虽然并不提倡男风,但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们一时兴起,玩腻了女人想要换换口味,也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微词。但是白玉堂却不这样想。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就见过大哥白锦堂放浪形骸,男女通吃的样子,心中对此十分鄙视,竟然养成了一个跟白锦堂截然相反的性子。
在白玉堂的心中,对感情的要求十分严格,可以说到了苛刻的地步。在他十八岁的人生中从未对什么人动过心,那是因为他一直渴望能够将感情完完整整地留给最值得的对象。他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一个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爱她敬她,娶她为妻,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让他动心的竟然会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像大哥曾经包养过的那些小倌那样跟着他的。就算白玉堂愿意,他也不会愿意的。
现在展昭问白玉堂,为什么这样偷看他,为什么要脸红。这让白玉堂怎么回答呢?说实话?然后把展昭吓跑,弄得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白玉堂心中苦涩,脸上却只能摆出让展昭不舒服的冷脸,让他误会自己是在闹别扭生闷气,或者为了破案压力过大,行为反常。天知道白玉堂心中有多难受,但是即使如此难受,他也打定了主意,要这样伪装下去。
因为他舍不得这种感觉,这种留在展昭的身边,跟他一起查案,彼此相伴,并肩作战,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他的这种感觉。虽然白玉堂的武功还不够好,上一次不但没有保护好展昭,还让展昭舍身保护了他,甚至为了救他而受伤。
这是让白玉堂无法容忍的,每每想起来都让他感到十分愤恨和痛苦。这种痛苦甚至比永远无法对展昭说出表白这件事还要痛苦。白玉堂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法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算这个心上人并不是娇滴滴的姑娘,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也并不会把这种屈辱减轻一分。
白玉堂凝神端详着展昭,脸上红晕已退,嘴角轻轻抿着,俊俏的脸上浮神情愈发坚定了起来。白玉堂发誓,他愿意一辈子站在展昭的身后,作为他的兄弟来保护他,爱护他。因此,白玉堂决定了,等这件案子结束,他就去找师父学本事。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八年,他要刻苦练功,直到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展昭。
尽管,心中的情愫永远也无法说出口,尽管展昭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龌龊的念头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可以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起码他们年龄相当,他们现在是好朋友,好兄弟,他们将来还可以继续并肩战斗。他可以在展昭遇到危险的时候挡在他的身前,他可以在展昭受伤的时候帮他疗伤。这种缘分,已经十分难得。
趁着展昭不注意,白玉堂轻轻将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嘴角轻轻一勾。为什么他会喜欢看着展昭呢?因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印在自己的心里。
白玉堂以为,这样已经足够了。他对展昭动了情,但是白玉堂做人的准则和骄傲让他坚守着自己的行为,绝不越雷池一步。他喜欢展昭,但是他愿意让展昭活的开心快乐,不要像自己一样为情所困。
展昭不是那些娈童,若是将自己这种龌龊心思对他说了,他脾气好,或许不会生气,但是两个人也许就生分了。白玉堂不愿意面对那样的局面。好像现在这样就挺好,可以不远不近地看着,有时候甚至可以不轻不重地摸一摸,抱一抱。
等等,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白玉堂皱了皱眉,想起了搬离展昭房间之前的那个不眠之夜。天知道他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了没有答应展昭搬回去跟他一起睡的要求。
心情变了,就有了贪念,白玉堂现在虽然打定了主意,却没有多少意志力。他可不想每晚躺在展昭的身边,如果他那样做了,他的意志力一定会很快瓦解。
“小白,小白?”
白玉堂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发现展昭正在他面前晃动手掌,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眼神清澈,目光疑惑。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皱眉瞪了展昭一眼,“你干嘛?”
展昭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不解地道:“小白,你这几天怎么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你全身上下都在招惹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白玉堂心中冷哼,嘴上却只能继续装傻,“你瞎说什么,我哪里阴阳怪气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