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年轻时也自然不像如今这般多疑多心,他也是个极有想法和韬略的少年,只是多年来小心翼翼,身居高位的压力,使他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渭王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和皇帝还有多少兄弟情呢?
若是没有许清越这个现成的、极好的,皇位后继人的第二选择,皇帝还会站在这里和他说这些话吗?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是要努力扮演小时候那个处处仰望着兄长的弟弟。
“皇兄……”渭王神色十分落寞,充满痛苦,“您难道相信外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吗……大哥……”
皇帝面上也是一变。
多少年没有听到他叫自己大哥了。
这种感受,竟是让他觉得陌生。
皇帝闭了闭眼,叹口气道:“今夜,你就宿在宫中吧,咱们兄弟也有好多年没有亲近。”
渭王心头亦是一松,终究,在人伦亲情中,皇帝还是有所踌躇的。
“皇兄,清越他……”
“你放心,他才是刚刚保住了性命,正在调养身子,等明日你再过去看看他吧,朕让人抬他去了琼华殿,太后多年来对他照拂有加,吃穿自然不会短缺的。”
渭王叩谢过皇帝,正要退下,远远地听见高座上的人又传来一声:
“朕,只相信真相。”
皇帝已经又开始看奏折了,面庞隐在阴影中,显得晦暗难言。
渭王出了殿门,外头的雨下得愈来愈大。
“王爷。”立刻有小太监过来替他打伞。
渭王“嗯”了一声,负手看着雨珠成串用头顶的廊檐落下,半晌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细心揩了揩手,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王爷嫌手脏,不如跟奴才去净净手。”
“不必了。”
渭王眉眼柔和,整个人早就没有殿内的情态,看起来清雅而温和。
他不止嫌手脏,自己的这身衣裳,甚至在崇安殿中跪了半晌的自己,他都觉得脏。
渭王扯起微笑,笑容却冷冰冰充满讥诮。
表情却是与适才的皇帝极为相似。
殿内的皇帝一样沉默不语。
“皇上,”黄全贵在旁轻唤:“言少爷带进宫的那个戏子,要请韩大人审吗?”
皇帝沉默了半晌:“先放着吧。”
他不见,就代表心中又起了动摇。
他疑心渭王,可是更疑心旁人。皇帝的性子,黄全贵太清楚了。
“去把谢邈给朕带过来。”
这口气,黄全贵知道,怕是还有要用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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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渭王取名叫橙汁的作者菌是不是很恶趣味,发现写了几十章在宫里的日子,才过了几天,这时间线也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