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灯光幽幽转黯。
如同徐佳期眼睛里逐渐暗下去的恋爱的光,她整个人处在一种久久难平的震惊中,牢牢的将双手握在一处,以免真的气晕了头,端起那杯雾峰毛尖就泼到吴洱善那张俏脸蛋上。
门口的侍者大约是听见了吴洱善和徐佳期的对话内容,连门都是虚掩的,生怕里头出了事,发生什么意外的“袭击事件”。
偶尔瞥见门外侍者担忧的目光,温禧渐渐心平气和下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腕表——已经解释一个小时了,期间,吴的保镖来了两次,都是悄悄的在她耳边留句话就走了<divclass="contadsr">。
“你说完了吗?”
徐佳期有些难以呼吸的站起来,脸色不佳,她现在明白吴洱善这些天跟她说得话都是些彩色的泡泡,可是,她也实在不想听吴洱善这样和她说实话,一字一句都把泡泡戳破。
“非常抱歉。我们并无情侣之实,初初相交不过数日,万忘徐小姐不要上心。”
“吴洱善,你最好少来本城。本小姐,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谢谢你的一个赌约,让我玩得这么尽兴。再见!”
徐佳期欲走,吴洱善看向温禧,温禧站起来,拉住徐佳期,“徐小姐,洱善是我多年的朋友了,我从来没看见她对谁要解释一个小时的时间。流水无意,落花有情,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大家都还年轻,今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嗯?”
吴洱善暗道不好,温禧大约是和从前一样,要给对方一个小希望,好给她解围;但是这次和以往哪里一样?纵然神女无数,吴小襄王这回是铁了心要割断万丈红尘,飘飘浮浮这么些年,兜兜转转,她决定转回到原点去。
“徐小姐。”吴洱善神思万千的望着徐佳期,缓缓的说:“我很抱歉,我可能伤了你的心,这世上没什么比真心更珍贵。如果你仍对我有一丝丝耐心,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禧坐下来,抿了一口茶,轻轻的拽着徐佳期坐下。
她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这个眼神赤诚的挚友,等待着她开口说出点什么。
吴洱善也坐下来,她弯起嘴角,露出一点点坏坏的笑。
“在说之前,我保证以下我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吴洱善看向温禧,“当我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就在想,她一定是我的。当时我只是个小孩子,她也只是个孩子,我喜欢喊她薄姐姐,喜欢她领着我到处玩,等我再大一点,变成我领着她到处玩……”吴洱善顿了顿,“五年前,她出车祸过世的时候,我确信,我和她一起死了,我没办法面对她离开我这个事实,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说了些什么……我一直非常愧疚,那时候的我,为什么不能做点什么来保护她?为什么…………”
温禧望着吴洱善泪光闪烁的双眸,一时间,脑海里闪现全是庄湄的脸,高兴的、愤怒的、隐忍的、含泪的、惧怕的……
温禧侧过头去一瞧,徐佳期早就听得入迷。
“我当然不能说,因为我失去了最爱的人,就有资格去伤害别人。我也并不请求你的原谅,可我真心觉得遗憾,你遇见我的时候,是我最糟糕的时候,五年前,我并不像你从外面的流言蜚语里听见的那样。”
“她是谁?我认识吗?”
温禧替徐佳期问了这个问题。
“薄、湄。”吴洱善盯着温禧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重回答道。
这两个字像是冰锥一样敲在温禧的心上,她向后靠了靠,略显不适的再次看向屏风上的孔洞。
顺着她的目光,吴洱善知道温禧在盯着屏风看,她连忙在桌下蹭了蹭温禧的腿,警告她别再看屏风。
这桌下的小动作,让温禧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今晚吴洱善的目光总让温禧想逃离……她最终还是站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两位慢聊。”
——————————半步猜作品——————————
出了包厢。
温禧抬眼就瞧见走廊上遍布的吴家保镖,略往里走了走,能瞧见这间包厢的西南方向有一扇小暗门,门口站了两名保镖<divclass="contadsr">。
这时,容兰芝来了电话。
“动不了手,整个逸仙馆全都是吴家的保镖,一动手,就会有□□烦。”
“……已经动过手了,是么?”
“嗯,死了2个。”
“………………”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动手。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因为她,和吴洱善闹得不愉快。”
“妈。你不用反复和我讲这句话,我知道分寸。”
“嗯。”
容兰芝挂了电话,温禧进了洗手间,她站在盥洗台前,就这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暗潮涌动,面上却无甚表情。
镜子里的“温禧”也同样盯着温禧。
最终,她结束了这种漫长而又毫无意义的注视,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又认真的补了补妆。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徐佳期已经笑眯眯的和吴洱善聊天了,并惋惜的对她这位陪客说,如果做不了恋人,能有吴洱善这样的朋友也很好。
两人都释怀了。
包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减,温禧顺应这种氛围宽解自己,她不再盯着那屏风上的孔洞看,直到徐家派人来接徐佳期,三人聚会方才结束。
夜色刚起。
吴洱善和温禧送别徐佳期后,相视一笑,兴头上的吴洱善拉住要走的温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