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领着兽医进入北方狩猎区的时候,迎面碰见了三四个熟人,他们都满载而归,准备去场外兑换奖品。
“您受伤了?”
有人诧异的看向素来不会再围、猎中受伤的詹半壁,詹摇摇头,略寒暄了两句就快马加鞭的赶到小溪边。
她没看见薄湄,也没看见吴洱善。
一个人也看不见,这片区域都陷入了不平常的寂静中。
而原本清澈的小溪早已经被各式各样动物的血、染红了,有一只秃鹰正在溪边盘旋,它在静静的寻觅可供食用的死物。过于浓重的血、腥味本应当是狩、猎后该有的味道,可此时充斥在詹的鼻端的血、腥味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兽医还在四处查看,“嘭”得一声枪响而过,他抬眼看着詹半壁开\枪射\下了那只盘旋不去的秃鹰。
秃鹰坠落之后,詹也不过去拿,她侧头对兽医说:“麻烦您再跟我走几步,我们得先找到人。”
“好的。”
詹半壁拉了拉缰绳,她看着林间的几条路,略一思考,她就拍了一下额头,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兽医问她要走哪条路,去哪里找,詹扬了扬马鞭,指向南方的狩、猎区。
这时候回程的人已经不少,恋、战的人并不多,詹半壁的到来,让整个南方狩、猎区都议论纷纷起来,大家心道,今天是怎么了,北方人老往南方跑?
当初要划分南北狩猎区的是北方佬,如今破坏规矩乱串场也是北方佬!
狩、猎中单枪匹马的少,组成小团体的多,詹半壁看了半天,总觉得这头的人也很少,人都去哪儿了,退场哪里有退得这么快的?
下一秒,詹就看着吴洱善一身枯枝败叶的从林子里策马而来,她满脸苍白,见到詹时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她望着詹,是非曲直还没说清楚呢,詹就问:“人在哪儿?”
“在……在里面……”
“领路!”
一鞭子抽下去,詹的马就撺着吴的马儿朝前跑,小平原还容易跑,这林深木盛的沟谷里,马途更是艰难,吴洱善颠得说不上一句整话。
“她受伤了?”
吴点点头,“不应当的,不应当的,我们事先清了场的。”
闻言,詹半壁一马鞭抽到吴的马上,“跑快点儿,别废话。”
一路狂奔,从小树林钻进大树林,詹半壁拨开两人高的灌木丛才见着了大场面。
眼前人山人海,全都被骑师们拦在一边,这么多人攒在一起,也是奇怪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全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闷着。
詹正觉得怪异,就听见一声虎啸从不远处传过来!
詹半壁瞪大眼睛,望着吴洱善,“你是不是疯了,要让她这样胡闹!纵虎行凶?孔玉梁当下是不是连骨头都找不着了?”
吴浑身是嘴也讲不清楚,她知道詹肯定是误会她纵着薄湄乱来,像从前一样,她也不想多解释,只是低声说:“斑比,你给收收场吧。这些人赶也赶不走,都跑来看热闹。”
詹下了马,拿猎、枪挡开灌木,她走进救助队没多久,大多数围观猎、手全都被赶到了更外围的地方。
吴拉着詹半壁朝那个小坑走去,詹望着小坑外的新土,说:“你还是真是时时刻刻愿意配合她的想象力。”
吴尴尬的点点头,她指了指坑内,问了句,“你带了抑制剂吗?给她打一针吧,她已经躺在老虎身上平复了大半天了。没用,心跳的太快了,我去外头就是让你来给她打针的。”
詹半壁朝坑底看过去。
俯身一瞧,比方才浓重百倍的血、腥、味立刻涌入詹的鼻端,坑内一片狼藉,唯有薄湄半眯着眼睛,正靠在大老虎身上假寐,她脸色苍白,用手摁着胸口,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詹看了一眼吴,“孔玉梁呢?人呢!已经在老虎肚子里了?”
吴小声说:“哦斑比,看在上帝的份上吧,你先救救薄湄吧。”
“我看她睡得很香。”詹顺着刚装好的起降机缓缓登落下去,薄湄捂着心脏处,她眯着眼睛看了詹半壁一眼,“斑比,你终于来了。”
很小的时候,每次薄湄和吴洱善一起闯祸,总是薄湄装作受伤,吴洱善装老实,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此揭过去,再难收拾的局面,她横竖都能收拾的妥妥当当。
詹半壁蹲下来,那只骇人的老虎大约是中了麻、醉、弹,眼睛半眯半睁着,也亏得薄湄心大,居然就这样躺在老虎身上。
“哪里难受?”詹问话得语气并不亲切友好,听得薄湄眼皮一耷拉。
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葫芦里头卖得什么药,她看着薄湄,薄湄也睁开一只眼睛来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