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酒香?!”出来观看“拂尘路”的弟子知道一切是长生弄出来的,然而琼玉宗宗门内的弟子们却不清楚。他们之间通过传音飞速交流着,知晓真相后琼玉宗内的喧哗之声越来越大,比之刚才听琴之时还要热烈。
“这似乎不是酒香?”宗门深处,琼玉宗宗主正在和其他几位长老议事,他们也闻到了这醉人的香气,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是酩酊花。”坐在宗主身侧的二长老薄清说出了真相,他俊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色。酩酊花只在春日盛开,怎会绽放在冬日白雪之间?
这当然是长生凭着天赋幻化出来的。他为了维持这繁花坠落的景象,灵卡中的灵币正在飞速消耗,而纵然用了那么多积蓄也不过是弄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美景来。虽然因此也得到了不少打赏,也完全抵不上他的花费。
他今日可是下了血本的,这“拂尘路”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长生耐着性子任由酩酊花的花香遍布宗门。酩酊花乃是三千世界酿酒的原料之一,花色似火,花香如酒,不善饮酒之人光是品着花香便已醉了三分。如今这酩酊花花瓣铺天盖地地落下,琼玉宗整个宗门都几欲醉倒。
长生仍在拨弄着琴弦,他隐隐听到了长靴落在雪地中的声响,俊美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鱼饵已下,鱼已上钩,这套路他给自己打满分。
果不其然,琼玉宗各峰的长老弟子不约而同地走出了宗门,他们皆是为了探寻酩酊花从何而来。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宗主钱经义,钱经义身后便是二长老薄清!
长生视线懒懒地划过那两人,琴声陡然转急转烈,他缱绻的歌声便随着琴声响彻在琼玉宗宗门前。他唱的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2”
歌声一出,本就因花香而似醉非醉的众人愈发沉醉其中。只因长生的声音太过惑人,而他所唱的词句又意外的豪情万丈,使人不自觉地想要纵情狂欢。
“他叫长生是吧?这词有意思。”钱经义哪还在意什么酩酊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长生的面容,毫不吝啬的赞美道。他原先还挺讨厌不知天高地厚来闯“拂尘路”的家伙,可见到对方第一眼他就乐开了花。
因为这是个美人!无关性别无关性情,只需一笑便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哈哈哈哈哈!真是天佑琼玉宗啊,他们宗门如今最缺的就是美人啊!
钱经义虽然心中激动,面上却仍然满是威严,他慢慢沉下心神欣赏起了这从未听过的词曲。至于之前的赞叹他也不是随口瞎说的,那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听起来确实妙不可言。
“慨之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夜光。2”
钱经义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本来以为长生选择走“拂尘路”定然狂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做人。何以解忧,唯有夜光?他们琼玉宗的新酒就叫“夜光”。由此可见,此子必定很有前途啊。
“让宗里的弟子都出来吧。”钱经义一本正经地吩咐着,他这么做也算是投桃报李。他很清楚,这小子就是他们宗门最缺少的那类人。他可不管长生修炼天赋如何,他只知道此子代表了源源不绝的灵币。
长生听到这话后状似不经意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未发一言的二长老薄清身上。薄清看上去三十来岁,一身白袍衬得他温文尔雅,纵使是走在雪地里,他的衣角也未沾上半丝白雪。这风姿再配上男人唇角柔和的笑容,愈发显得其飘逸出尘。
长生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因为他穿越前认识一个和薄清神似的人,那人看着极好相处,实则算计起人来毫不手软。
仅凭直觉的话,薄清是凶手的可能性远比宗主钱经义要大得多。况且钱经义已然坐上了宗主的位置,没有理由费尽心机算计一个元婴境的大长老,更没理由斩草除根。
长生按捺住自己浮动的心绪,他勾起唇继续懒散而狂放地唱道:
“谁管他天地玄黄?”
“谁管他宇宙洪荒?”
“惟愿一曲离殇,换共饮千觞。”
“酩酊醉一场,忧愁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