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殿下与良贵妃定了是入宫选妃的,殿下岂会急于一时?”
“良贵妃入宫之后呢?”
“陛下早知殿下与良贵妃之间的关系,因此也不曾碰她,而殿下身在西疆,只有她生辰时才回来。”
归娴点头,这就打开房门,从廊柱,找到廊顶,又四处在花园里看。
古千绝跟在她身后,就怕她摔倒,忙从廊下取下一个八角宫灯,跟在她身侧,“娘娘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在找我家夫君呢!”
“夫君?”不就是他吗?
古千绝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子,只觉得嗖嗖地发凉。
她这样子,虎视眈眈,皮笑肉不笑,是把他揪出来算账,压根儿不曾原谅他。
“夜离觞,你不用躲了,叫古千绝来解释,算什么英雄好汉?给老娘滚出来!”
见她这就要大吼大叫,古千绝忙抓住她的手肘,“娘娘,殿下还在太后寝宫被囚禁,就算他想出来,也出不来!”
“出不来?他给你说这些,就不在暗处听我的反应?”
“他当面解释,怕气着你……而且,你也不一定听。本来你去杀良贵妃,他要拦住你的,被夜谨然借牵引阻挠,殿下一去,她势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如果殿下执意要听主子的反应,在太后寝宫,一定也能听到。”
归娴哑然,只觉得头上一片乌鸦呱呱叫着飞过。
古千绝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侧,不时伸手臂护在她腰后。
“殿下说,良贵妃已死,这事儿就算过了。他已经给良贵妃一家写信,说是辛姒夜袭皇宫,杀了良贵妃。”
归娴点头。没想到那只吸血鬼,考虑还挺周全的。
于是,她搭着古千绝的搀扶,返回寝居,脱鞋躺在床榻上。
古千绝忙为她盖好锦被,连边角都为她掖好。
“古千绝……”
“主子请讲。”
“曾有一天,我说,你会为我吃醋,夜离觞说我想多了,果然是真的!”归娴自嘲摇头失笑,“不过,古千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没有妻妾,本妃求勾*引!”
古千绝失笑,“娘娘这样主动勾*引人,殿下会生气。”
归娴握住他的手,“古千绝,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娘娘直言无妨。”
“将来,我若出事,请你帮我保护好我的两个孩子,若有人抢我的孩子,杀了他们——暗杀即可!”
古千绝坐在床沿,毫不犹豫的点头,“娘娘的孩子,卑职一定视如己出。”
“谢谢!”归娴对他笑了笑,翻身面朝床里,闭上眼睛。
*
封后大典,在被血族王严密压制的反对声里,还是如期举行。
冗长的礼队势如长龙,在天不亮就集结,赶往祭天封后的通天凤凰台。
官员们辰时等候于宫门外,听旨之后,方列队入宫。
夜镶于城楼上布防了五万弓箭手,满宫暗卫亦是五万,各处巡逻频密.
尚宫局与礼部出动了所有的人手,仔细查验所有封后事宜物品……
多日来的所有心血,只集于这一日。
血族史官们详列了所有耗费的物品人力,总评一句,血族王此次封后之奢华,史无前例。
然而,皇宫里似沉沉压着一股阴霾,宫人们都似被割了舌头,所有的传话也大都是以动作代替。
宫妃们皇子公主们在各自寝殿府邸内,皆是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因为谁也不敢猜想,今日会发生什么。
贤淑德三位皇贵妃尤其谨慎,卡着时辰,在众妃赶往祭台之后,方才安安静静地出门。
今日不曾慎重的,唯有天空里的朝阳,晴得不剔透,蒙了一层黑纱似地阴云,总瞧着不够透亮干净,加之四周无风,愈加显得沉闷。
归娴穿好了礼服,搭着嬷嬷和丫鬟们的手,和夜明钺道了别,正王府里出来上马车,忍不住朝天上看了一眼。
木槿从旁低声地说道,“听说,司天监的人议论这天象不好,说陛下逆天而行,因此,封后大典也不见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