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自然知道,拿喜秤掀盖头是大婚时必备的一个流程,只有拿喜秤掀开盖头之后,新郎和新娘才能见面。
西池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西池有点纠结,再面对谢青时,自己还是有点尴尬的,但还是不掀盖头,自己又不能一直都这样在盖头下生活。
其实尴尬的不止西池,谢青时也觉得有点别扭。
但是谢青时想着,总该是掀开的,便转身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喜盘中的喜秤,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喜秤,掂量了掂量,才下定决心般转过身来,走到西池的面前,拿喜秤的头放在了红盖头之下,然后借着喜秤的钩,慢慢地向上撩了起来。
谢青时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撩起来之后是谁的面容,甚至对这张脸一清二楚,可越是这样,心中越是忐忑。
大约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如此吧。
西池也同样,在西池的眼中,眼前的红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上收起,自己先看到了谢青时的衣摆,然后顺着往上,随着红盖头被慢慢地掀起来,西池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前面,不敢乱瞟,所以出现在西池面前的,慢慢由衣摆到上衣,到谢青时的脖颈,下巴西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不敢再往上看了,便垂下了眼睑。
而在谢青时看来,红盖头,慢慢掀了起来,自己也顺着盖头下那人的有着完美弧度的下巴,接着是小巧的鼻尖,最后再即将看到那双自己日夜思念的眼眸之时,那人迅速地垂下了眼睑,自己只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那双眼眸,谢青时像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拿着喜秤的手迅速地向上一挑,红盖头就这样掉落了下来,谢青时的另一只手伸上前去,将红盖头接过攥在了手中,然后回过身,又走回桌前,将喜秤和红盖头一起放回了喜盘之中。
不过这一次,谢青时用了很大的勇气,努力了很久才转过身,现在,自己和西池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什么阻隔了,自己只要抬头,便能看到那张自己思念着的面容。
谢青时走的很慢,缓缓地走到了西池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大约西池也觉得异常尴尬,还是咽了几口唾沫,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偷偷地攥紧自己的衣袖,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话:“那个,夫夫君,今天折腾了这一天,你我也都累了,我们要不要先就寝?”西池本来想了好多的话题,不会引起尴尬的那种话题,却在喊了一声夫君之后,脑子被自己的那一句‘夫君’的声音,震到一片空白,西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想到什么说什么。
只是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就寝。
西池说完便自己一愣,接着后悔万分地低下了头,谢青时觉得西池很是可爱,刚要咧开嘴笑,却见西池低下了头,自己也急忙只是讪笑几声,试探地问道:“既然夫人说想就寝了,那本王睡哪儿,夫人睡哪儿?”
自然是不能一起睡啦,这是你家你干嘛要问我啊?!西池暗自腹诽,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得抬起头迅速地扫了一眼这件屋子,仿佛除了这张床没有别的可以睡觉的地方了,因着明天还是大婚,还要应付和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事,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让谢青时扛着站一夜或者坐一夜吧。
西池抿抿自己的嘴唇,想着反正以后的几天,自己也是装病,一躺就是好几天,还不如委屈一下自己,让自己坐一晚,让谢青时好好睡睡。
可谢青时仿佛知道西池在想什么一样,率先站起身来:“夫人睡床,本王再去看看有哪里可以躺一会儿。”
西池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谢青时:“夫君!”
“怎么了?”谢青时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