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昕退婚容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尽管皇家已经相当低调,可还是有许多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婚约,这消息一出来,立马就成为了京城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许多人都热衷于看着容家倒霉。
“你们说这容家九丫头长得有多丑呀,能让皇子殿下那个好脾气的老好人都收不住。”
“我见过那个小娘子,长得还是蛮不错的。”
“真的吗?那肯定就是她品行不端,才让皇家无法容忍的。”
在一家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茶馆里,类似的流言蜚语,就像一根针一样,一下一下的往楼上的人耳朵里钻,刺得雅间里的人耳朵生疼。
终于,那人听不下去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拱手,大声道:“王爷,请恕老夫失陪了。”
原来这包间之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府当家人容尚书以及睿王爷厉韬!
“大人休走,某叫大人过来是因为有事要与大人商议,如今这事还没说呢,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厉韬笑盈盈地叫住他,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那难看的脸色一般。
容尚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如果不是他顾及身份的话,简直要冲下去和那群市野村夫打起来了。
厉韬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再跟他卖关子了,直言道:“外面这些昏话只不过是乡野村夫编排出来解闷的而已,上不得台面,最可恨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造成这些留言的人。”
容尚书紧抿嘴唇,铁青着脸看着厉韬,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造成这些留言的不是别人,正是执意要与容家退婚的厉明昕,是他把整个容家放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而厉韬与厉明昕的不合是人尽皆知的,厉韬特意把容
尚书带到酒楼来听这些话,十有八丨九目的不单纯。
容尚书心想,如果他想要劝降自己的话,绝对要向他提出一些条件,狠狠的宰他一笔才行。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厉韬并没有要求他站到自己这边的阵营里来,只是拿出了一瓶药递给他:“这是诞子药,我想容大人应该用的着他。”
容尚书狐疑起来:“王爷,这是何意?”
厉韬眯起眼睛,露出如同狐狸一般狡黠的神态:“我听说宫里容妃娘娘虽已荣登贵妃,但却始终没有子嗣傍身,为我皇兄着想,也为了皇家多多开枝散叶,特意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只这一句话,就让容尚书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厉韬的意思,他这么多年来在宦海沉浮,所谓的不过是要让自己的家族繁荣昌盛罢了。他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厉明昕,也不过是因为那时候厉明昕是个处境艰难的太子,那时候帮他一把便如同雪中送炭,能够在日后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可是谁曾想厉明昕却是一个白眼狼一样的人物,刚过完河,就忙着拆桥,半点不念旧情,还把他们家推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说容尚书心里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可是即便他怨恨又能怎样呢?元嘉帝百年过后,要么是太子登基,要么就是睿王临位,而他早看出睿王是一个性情暴虐的人,并不适合合作,在这样的前提下,就算太子做得再不地道,他也不能主动跟他撕破脸皮,只能捏着鼻子把这口气咽下去。
而睿王给他的这瓶药,让他的面前浮现了另外一条路。
他的妹妹也在宫中,并且尊为贵妃,如果这药真的有用,能够让她生下一个孩子的话,他为什么不可以扶植自己的亲侄子
上位呢?何必要夹在睿王与厉明昕之间受气?
睿王敲了敲桌面:“红色的药丸给容贵妃服下,白色的药丸磨成粉末,给我皇兄服下,我皇家就能多多开枝散叶了。”
容尚书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睿王殿下一心为了陛下着想,真是让本官羡慕不已。”
两个老狐狸达成了共识,笑意吟吟地走了,容尚书甚至心情好得连那些编排她女儿的人也不计较了,走之前还招呼小二,给楼下骂的最大声的那一桌送了一壶酒。
而厉韬却在送走了容尚书以后,面色阴沉地回了府,径直去了一个很偏僻的院落。
“杨菱珊,给本王滚出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原来这院落是给杨菱珊住的,如果唐绣瑾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唏嘘不已,因为十五一向喜欢穿金戴银,就连住的院子也一定要华贵无比才得心安,这院子却十分简陋,看起来就像是给下人住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