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阵震颤,紧接着,整座大殿都摇晃起来。
“地动了!地动了!”福荣太监最先尖叫起来,他一把拉住皇上:“陛下,咱家这就护您出去,地动了,快出去躲躲吧。”
跪在书房里的大臣们也乱做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生怕墙上掉下来的花瓶砸到自己。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断嗔悲悯地站在原地,念诵起了佛经。
如同唐绣瑾的记忆一般,这天的帝都地动只造成了一片小小的混乱,如果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场小小的地动,只当是大地打了个盹儿罢了。但是坏就坏在才刚发生了天狗食日这样的天象,任谁也得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一起,虽然没有人敢直接提出来,但是所有人都在私底下传着小道消息,猜测着上天要示警的到底是什么。
三日之后,元嘉帝下了一道罪己诏,同时,为抚民心,大赦天下。
原本该判死刑的唐英杰夫
妇,也被放了出来。
当然了,他所涉及的罪责太大,直接赦免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就改成了向西流放三千里,春日再上路。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顶天的好消息,至少唐绣瑾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激动的落下泪来。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她一点关于父母的消息都不知道,这一场无妄之灾,直接摧毁了她的家庭,把她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给打乱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父母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厉明昕现在蛰伏不动,就算他再想在唐绣瑾面前表现自己,也不好上蹿下跳得引人注目,只能偷偷托人照料还在牢中的唐英杰夫妇。
而宫里的皇帝,也在断嗔的引导之下,对去年发生的大事进行了新一轮的审查。
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的时候,太子藏身的小小别院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件雕金漆银的马车在这座不起眼的庄园前停下,接着从马车里刚出了一位身材臃肿的老妇人,那老妇人下了车以后,趾高气扬地打量了一下这座小小的院门,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接着回过头,毕恭毕敬的拉开了马车的门,从里面扶出了一位娇滴滴的少女。
这名少女面若芙蓉,衣着华贵,眉宇间满是少女的稚嫩。她瞟了一眼这座别院,冷哼了一声,一抬下巴,手下的人就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上前砸门。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位非常不起眼的门房,他打了个哈欠,待到看清门外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以后,打了个哆嗦,然后非常纳闷的说:“敢问这位小姐是来找谁的呀?”
那小姐明明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然而她只与门房说了一句话,就凶相毕露:“还敢问我是来找谁的,快让
厉明昕给我滚出来,他以为藏在这里就见不着我了吗?”
这居然是厉明昕的未婚妻——容九!
其实从这位大小姐的马车驶入庄园的那一刻起,厉明昕的收下就注意到了她,但是碍于她的特殊身份,所以没有人敢拦住她。
而现在也是这样,容九一脚踢翻那名战战兢兢的门房,长驱直入,直接闯到了正厅。
正厅空落落的,简单的放置着桌椅板凳,容九也不嫌弃那板凳简陋,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对着边上的下人说:“本小姐手上有确切的消息,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你们让他赶紧出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这句威胁的话说完以后,容九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见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在容九的印象里,厉明昕一直穿着代表太子的淡黄色服装,这是他第一次穿一身清雅的青衣,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一点也不像一个逃犯。
容九一看到他,就委屈得落下泪来:“你知道我因为你被软禁起来了吗?”
厉明昕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女孩,他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妹妹看待,虽然无关男女之情,却也一向照顾有加,这个妹妹也从来没有什么要害他的心思,所作所为都是以他为中心的。
但就是这个妹妹,活生生拆散了他和唐绣瑾的姻缘,让唐绣瑾到现在还在对他冷眼相向,他现在对容九,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心情复杂的不得了。
“你受委屈了,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这些天里连累你良多,过几日我归了京,就向皇帝陛下请求退婚。”厉明昕思虑了半晌,斟酌着说。
容九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怒火,她冲上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厉明昕的脸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