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绣瑾右手轻轻拂过被抽疼了的小腿,手掌中淡淡微湿的液体让她心里一紧,若是一会儿不能将事起原由说的仔细顺畅,恐怕明日真的需要卧床养伤了。
“父亲有所不知,白日里女儿被表姐约出去游玩,却在中途遇到了睿王爷!但女儿一直谨遵父亲教诲,寻了个理由躲了过去,但表姐却又拉着女儿去吃药膳,吃过之后女儿便头昏眼花意识模糊,险些失身与睿王,好不容易逃出去遇到了厉明昕,才算是得救了!”
闻言唐英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睿王曾对他暗示过无数次心里对自己的女儿欢喜,可他并不想加入两党相争,做一个被后世破口辱骂的背信弃义的臣子,才不断告诫唐绣瑾要远离睿王。
但如今睿王竟胆大至此,与杨菱珊合谋暗害了自己的女儿!这岂不是欺他府中无人。唐英杰当即拍桌就要书写奏折上奏圣上,以此讨要个合理的说法。
唐英杰刚刚提起笔,就见地上跪着的唐绣瑾伸手拦住了自己说道:“父亲切勿冲动!睿王现在
朝中权势浩大,就算您递了奏折,也不过是让圣上为难,反而会怪罪于父亲,不如稍安勿躁,待寻了个合适的契机再声讨也不迟!”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有这番谋略。唐英杰抬头的瞬间心中细细的回想了一下,的确如唐绣瑾所说,现在朝中大多数都是站在睿王党,反倒是少数才站在了厉明昕党上。
而自己这等两派都不站的人本就是众矢之的,如今还有去为圣上增加烦堵,却是极不妥当。
顿时眼中多了几分赞许减去了怒气,不过转念一想唐英杰就看出了端倪,将毛笔放于笔架对唐绣瑾问道:“若真如你所说,是厉明昕殿下救了意识模糊的你!你们男女共处一室整夜,可有违背礼教?”
唐绣瑾面色一顿,虽说她与厉明盺确实是没有什么越矩的,但是自己身中媚药最严重的时候,却是他抱着自己走进走出的,这些肢体接触,落在父亲的眼中就已然是有为礼教了。
但又说她与厉明盺没有一丝一毫的肢体接触,轮到当时的昏迷不醒的情况,却又怎么都无法跟父亲解释的通,反倒不如孤注一掷简单的一说,碍于情理父亲也许会有几分理解。
想清楚形式,唐绣瑾连忙俯首扣头在地上说道:“当时事发突然,厉明昕殿下也是迫于救女儿躲避睿王,不得已才扶了扶女儿,还请父亲体谅女儿的难处!但除此之外我们一直都是清白的。”
其实唐英杰的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即便有些什么,今日厉明昕殿下派人捎回的口信,早已给足了他面子,不然未出阁的女儿夜不归宿,传出他还有和颜面。
一声儿沉默的叹息而过,唐英杰轻轻抬了抬手扶起了地上的唐
绣瑾说:“罢了!若非遭他人陷害,为父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只是我唐家满门皆是书香门第,断不可出现有辱门风的事来啊!”
看着唐英杰眼中浓重的惋惜之色,唐绣瑾不自觉的与脑海中前世的回忆重叠。那时深知自己失身于睿王的父亲,也是这般愁苦惋惜的教诲自己。
奈何当时自己并不知道睿王的阴险与卑鄙,只是怀揣着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心思,一心门扑在了他的身上,才导致家中遭此惨案!中了杨菱珊的奸计。
正当唐绣瑾双眼泛红要说上几句体己话,宽慰下自己用心良苦的父亲时。书房的门外却传来了守门小厮的声音说:“启禀老爷!二品诰命夫人言氏来访,还带了很多礼品,说是要见见小姐!”
书房内的父女二人齐齐转头对视,这诰命夫人谁都不认识,虽知道是厉明昕殿下寻的理由,但如今这登门拜访又是何意?
唐英杰打开门口看了眼身边的女儿,转头对小厮说道:“快快上前引路!”带着一脸疑虑不安的唐绣瑾赶到了前厅。
只见红木椅上端坐着一名红衣华贵的夫人,看着将将来迟的唐英杰父女二人微微一笑,仿佛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般。
正在她突兀发愣的时候,耳边传来唐英杰行君臣之礼的声音:“臣唐英杰拜见言夫人。”
一抬左手顾不上唐绣瑾的腿伤,直接让人拽的跪在了地上。
伤口未能及时包扎,现在又重重一磕那股钻心的痛让唐绣瑾倒吸了口凉气。言氏本就是个察言观色极为厉害的人,走上前搀起了她,口中的话却对着唐英杰说道:“唐大人见外了!我见绣瑾就无需繁文缛节了,反倒是我这么早来才是唐突了呢!”